紀一川看着兒子,斟酌了下才道:「我只能告訴你,他是雪龍山弟子,他的爺爺更是雪龍山其中一峰的峰主,元神道人層次存在。」
紀寧面色一變。
元神道人?
「他本身也就一紫府修士,並不足為懼。」紀一川搖頭道,「可是他背後的那位元神道人……真的是惹不起啊!斗下去,只會整個紀氏都被滅掉,所以我和你母親從來不說,在你面前也根本不提一字,當年我和你母親悄悄回到紀氏後,就一直很低調,不過對方恐怕根本沒將我和你娘放在眼裏吧。」
紀一川看着兒子:「你現在也大了,天資也高,按照那位木真人所說,將來更有可能進應龍衛。所以我才將這些都告訴你,否則……我是打算永遠不告訴你的。」
「他叫什麼?」紀寧追問。
「等你成為萬象真人時我會告訴你。」紀一川道,「如果我死了,你白叔也會告訴你。當年你白叔拼死背負着你母親逃命,對你也有救命之恩,他對當年的事也非常清楚。」
紀寧急切道:「現在不能告訴我?」
「告訴你又有何用?」紀一川喝道,「你去報仇?那是找死!先耐下性子,熬上些年,你也就更冷靜了。」
「記住!」
紀一川盯着紀寧,「別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在這片無盡大地上,哪天沒有殺戮沒有仇恨?你是註定要走出燕山的,外界更廣闊的大地上那一個個大宗門,大部族,一些強大的教派,個個都不好惹。雪龍山僅僅只是你修仙路上的一塊磨刀石!」
紀寧輕輕點頭。
「你的身上凝聚了紀氏還有尉遲氏的希望,明白嗎?」紀一川道,「你能夠在這無盡大地上成就威名,讓雪龍山等一股股勢力在你面前臣服低頭,這才是我和你母親最期盼的!」
「是。」紀寧鄭重點頭。
「要讓我和你母親感到驕傲!」紀一川看着兒子,「我的兒子!」
……
秋風吹,枯葉落。
尉遲雪正坐在屋前的長椅上,長椅上也放着獸皮很是暖和柔軟,尉遲雪身上也蓋着一層獸皮,她的臉色也愈加蒼白,她握着身側兒子的手,轉頭對一旁站着的紀一川道:「一川,把那些獸皮衣都拿出來。」
「好。」紀一川連進了屋子,很快就捧着一堆獸皮衣出來了。
「這是?」紀寧看着那些獸皮衣。
紀一川則是道:「你母親這些天沒事的時候就縫製這些獸皮衣,都是你母親一針一線弄好的。」坐在那的尉遲雪輕聲道:「現在也慢多了,三個月才弄這麼十二套衣服,都是適合你現在身高大小的,母親將來不能陪着你,也讓這些衣服多陪陪你。」
紀寧頓時眼睛一酸,眼淚都忍不住。
「別哭。」尉遲雪輕輕撫摸着兒子的臉龐,「我知道,我差不多了,熬不下去了。」
「母親!」紀寧聲音都發顫。
「母親這輩子經歷的很多。」尉遲雪緩緩道,「幼時在大部族中風光無限,少年時隨父親逃亡,隨後遇到你父親和你父親一起闖蕩冒險,之後在紀氏度過平靜的十年……我這一生有愛我的父親,也有愛我的姐姐哥哥,有愛我的男人,還有你……我最愛的兒子,我真的很滿足了。」
紀寧眼淚不斷往下流,怎麼都控制不住,只能不斷握着母親的手,母親的手已經不再光滑了,變得粗糙了,就仿佛沒有生機的枯葉。
尉遲雪緩緩道:「你身上有着紀氏的血脈,也有着我尉遲氏的血脈,母親有你,也是母親最大的驕傲。」
「母親……」紀寧看着母親。
「寧兒,將來你會長居翼蛇湖?」尉遲雪看着兒子。
紀寧點點頭。
作為修仙者總要有一個落腳點,西府城太過熱鬧人多眼雜,翼蛇湖則僻靜的多。並且翼蛇湖那裏還有水府……自己以後的確會經常居住在翼蛇湖。
「我死後。」尉遲雪看向身側的紀一川,「將我火化之後,骨灰就灑在翼蛇湖吧,一川,你不會妒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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