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仙廟中,原本在黑暗之中隱約傳來的竊竊私語聲驟然一滯,瞬間一片寂靜。
二十年陳年人膏和足兩老官銀?
竟然會如此具體麼?
要知道他們平日裏對羽化真君獻祭,所得到的只不過詭異的哀嚎和模糊不清的竊竊私語,偶爾能得到一些隻言片語的反饋,就已經視若珍寶。
這天生神選竟然會得到如此確切的神諭?
只是想到羽化真君的詭異難言,這二十年的陳年人膏和足兩老官銀,聽起來十分荒誕,卻反而更像是羽化真君所要求的祭品。
片刻的寂靜之後,那屏風之後的一點燈火中傳來羽化祭酒的聲音:
「帶他下去。」
立刻,黑暗之中走出兩名戴着一黑一白的翎羽面罩、身穿綾羅的少女,簇擁着李炎走出狐仙廟的正殿,進了後面的一座廂房。
等到李炎走遠,黑暗之中,背劍人姜鋒走出,在那屏風前跪倒,說道:
「卑職已測過這個李炎的根骨氣血,都是最劣的下下品,甚至連氣感都沒有,身上更無半點術法氣息,卑職覺得,他更像是個偶爾聽到神諭的癲子。」
屏風後響起祭酒詭異的語調:
「天生神選天然溝通幽冥,被眾神所眷顧,被天地所厭棄,向來都是體弱多病甚至天生殘障,此人僅僅是根骨最劣,已經算是很好的結果怎麼,你妒忌他?」
姜鋒沉默幾息,緩緩說道:
「卑職不敢。」
祭酒的笑聲詭異,說道:
「你是不敢,而不是沒有你以為你割肉祭神,神就要回應你,寵信你?真神莫測,這普天諸神,包括那所謂的五大正神,哪個不是癲的?若是割肉祭神有用,本座已經刮光了自己的骨頭!」
聽到祭酒這近乎於瀆神的話,姜鋒面色煞白,汗如雨下。
屏風後的燈火忽明忽滅,祭酒繼續說着,像是說給姜鋒聽,又像是在喃喃自語:
「刑不可知,則威不可測,神不可知,則威如天淵我等所求的,不就是這不可測之威麼按照這李炎所說,神諭如此清晰,神威竟然可測」
「祭酒大人,這天生神選的話,還未知真假」姜鋒咬咬牙說道。
就聽祭酒的聲音在瞬間又變回了原本的難辨雌雄和年齡,森然道:
「是真是假,一試便知。」
姜鋒立刻叩首道:
「是!」
黑暗之中,傳來一陣陣竊竊私語的聲音和細碎的腳步聲,一眾教徒已經前去佈置。
這二十年以上的陳年人膏和足兩老官銀雖然不是常見的東西,對於普通人來說很難獲得,但是對於羽化會這種在葦子鎮紮根極深的邪教來說,倒不是什麼難事。
後院的廂房之中,李炎正坐在蒲團上閉目養神。
這廂房從外面看上去破敗,裏面卻佈置得十分精緻,牆上掛着幾幅古人羽化登仙的字畫,還擺着時令瓜果。
兩名戴着面罩的少女一左一右站在他的面前,寸步不離,不時還竊竊私語交談幾句,似乎在對李炎品頭論足。
「黑雀姐姐,這少年竟然就這麼睡着了,也是心大,這什麼天生神選,怎地看不出絲毫不凡來?」那白羽面罩的少女低聲說道。
「百靈,小點聲。」黑羽面罩的少女看着李炎緩緩說道,「聖女既然對他如此重視,想必是有不凡的,只不過我們和神明的距離太遠,所以難以得知我們只要看好他就好,一切自有聖女定奪。」
面罩之後,少女看向李炎的目光之中隱隱帶着一絲憐憫。
無論這少年是不是天生神選,都將迎來唯一的命運,成為聖女成仙路上的薪柴,為聖女照亮前往羽化真君身側的路。
幽冥之路何其幽暗艱險,唯有以人為炬,方可一窺前路
幽冥之中的破碎神殿裏,玄天福尊的殘缺神軀猛然一震,李炎的神念已經從中醒來。
快!
他飛快催動神力,身下的蓮台玉座懸浮而起,帶着他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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