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白的浪花在腳下翻騰的時候,雲筱覺得自己這回死定了。
老舊的船頭冒着毛刺,粗糲的繩索沾了海水,雲筱的皮膚已經被折磨得沒了知覺。
雲筱仰起頭看向天空,就連剛才還晴朗的天空,也壓下了烏雲。
仿佛預示着她的結局。
「他們說你不肯講實話!」身後傳來一道女聲,底氣十足,好像怕被海風擋住。
雲筱的脖子已經有些僵硬,勉強回頭,只能看到一節白色裙擺,上面粘了黑褐色的沙泥。
「你會說國語,你是華國人?」雲筱壓抑着激動的聲音。
被囚禁在緬北半個多月,雲筱不懂他們的話,他們也不懂雲筱的話,只讓她鑑定一幅老畫。
她雖然單純,但不傻。
那畫來路不明,她如果真的鑑定完,人沒用了,自然會被滅口。
當下的雲筱聽到國語如同天籟,她儘量保持着冷靜,顫抖的聲音卻出賣了她的窘迫,「救救我!求你了!」
白裙女子蹲下來,探出身子,才能勉強與被綁在船頭的雲筱對視,臉色為難,「我也是被綁架來的,我老公要來贖我了。你趕緊按他們說的,把事情做了,我讓我老公帶你一起走?他有的是錢。」
十七天來,雲筱第一次猶豫了。
任何一次機會,她都不想放過,她不能死在這。
「我」
砰!
重物摔在甲板上,發出可怖的聲音,透過船體震顫到雲筱的四肢百骸,將她的話,全數壓了回去。
白衣女子臉上閃過一絲煩躁,轉眼看過去,瞬間白了臉。
雲筱的角度看不到那邊的情況,只聽到一個清冷又玩世不恭的男人聲音,他說的是緬北話,雲筱聽不懂。
並不是看守她的人。
但云筱能聽出,其他人的回應明顯帶着懼怕感。
在男人最後一聲嗤笑之後,所有人都沉默下來。
咚、咚、咚,有力的腳步聲,一下下砸到雲筱心坎上,她的心好像要被壓縮成一塊,完全沒有跳動的能力。
「你老公讓我來救你。」清冷男人轉成了國語,「一會兒配合我。」
這話是對白衣女子說的,但云筱看到了新希望。
她努力轉頭,脖頸被折得生疼,她顧不上。
天光已經慢慢暗下去,烏雲更是吞噬了夕陽的微光。
雲筱勉強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隱匿在船帆的陰影之中,她小聲乞求,「救救我,求你了」
男人似是才發現,船頭下邊綁着個小東西,挑起眉梢,低頭打量了幾秒,緩緩俯下身。
船頭掛着一盞老舊的燈,男人蹲下身,光與暗的分割線,一點點划過他的臉龐。
雲筱看清了對方的長相。
內勾外翹的桃花眼,目光冷得像冰。
無情。
這是雲筱對陸子鶴的第一印象。
「呵,救你,憑什麼?」陸子鶴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懶散地伸出一隻手,修長的食指勾住了雲筱散落的一縷頭髮,纏在指尖。
烏黑的髮絲,白皙的手指,經緯分明。
就像陸子鶴的話一樣,「她老公出三千萬僱傭我。小寶貝,你能出多少?」
雲筱愣住,錢,她老爸有的是,可是她沒有。
在國內賬戶上的十萬塊,是她全部的財產。
可跟三千萬比起來,真的不算什麼。
一股絕望升騰起來,但云筱想抓住這最後一根稻草,好聲好氣地商量,「能不能看在我們都是華國人的份上」
「不能。」陸子鶴無情拒絕。
雲筱的心跌入谷底,眼神里好不容易崛起的希望之光,又緩緩熄滅。
「你倒是長得漂亮。」下一秒,陸子鶴提出建議,「你跟我,我救你。」
他很隨意地聳了一下肩,「完美。」
男人的話語輕佻,但他的聲線透出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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