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朝元年,雙陽鎮。
長街十里人潮湧,燭光撒過是狼心!
「強盜來了!快跑啊!」
鬧街上不知從哪兒響起這麼一聲近乎歇斯底里的尖叫,熙攘的街道頓時像炸了鍋一樣,男女老幼帶着滿臉驚恐,和一雙並無太大波瀾的複雜眸子,朝四通八達的胡同里鑽了去,不消片刻,原本哄鬧的街頭便只剩下未曾平息的塵土。
然而,在這混亂之際,不遠處那個略顯狹窄的屋頂上卻一動不動躺着一道被夜色籠罩的黑影,一身破爛衣裳,看着像是個乞丐,萎靡的身子半倚着屋頂正脊,翹着一條腿,一雙深邃卻盡顯冷漠的眸子直直望着上空。
腦海中,五年前那一幕再度浮現:
渾身是血的他強忍着氣海被生生震碎帶來的劇痛和虛弱,拄着那把鮮血淋漓的刀,一字一句問着眼前高高在上般盯着自己的青年。
「為什麼會是你?」
青年輕描淡寫撇了撇嘴,不加掩飾地嘲諷道,「我的傻弟弟,你不覺得這種話從你柳川的嘴裏說出來很可笑嗎?」
「很簡單,因為我的心比你更狠!」
青年咬牙切齒對柳川說出的話如同魔音一般撞擊在後者心頭,這一幕也如同夢魘一般纏上了他,五年來從不曾斷,哪怕時至今日,他也沒能化解掉那日發生的一切帶給他的衝擊。
不知過了多久,柳川才逐漸回過神來,原本空洞的眼神恢復了些光澤,但卻依舊保持着先前的姿勢。
回過臂彎,手裏的酒葫蘆剛好遞在嘴邊,一口濁酒入喉,火辣的感覺流淌至周身,驅散着那股無處不在的寒意。
這時,一聲聲烈馬嘶鳴伴隨着嘈雜的馬蹄聲響才傳入耳中,他下意識側目望向下方的街道,卻發現一行人已然闖入視線,相距此處不過十數丈。
深邃的眼中不見波瀾,他甚至都沒有要多看那些人一眼的意思,僅僅是掃了一下就收回了目光。
那一眾人同樣發現了這個躺在屋頂的小叫花子,隨着一聲聲「吁~」,五匹烈馬停在了屋子下方的街道上,馬背上一個個衣着怪異,化着古怪花容的瘦弱中年皆不由抬頭朝柳川看去。
最前方的一個中年似乎是這一行人的頭目,看到柳川居然對他們的到來置若無聞,難免有些驚疑,眉頭緊鎖,下意識握上了腰刀,隨即操着一口蹩腳的言語問道。
「小子,你為何不跑?」
然而,柳川似乎絲毫都沒有給他丁點面子的意思,頭也不回地反問一句。
「我為什麼要跑?」
中年愣了一下,似是沒想到一個叫花子居然敢如此跟自己說話,但也僅是呆滯了片刻,隨即果斷收回了視線,但眼底卻閃過一抹凶光,當即撂下一句話就策馬離開了,再沒有多看柳川一眼。
「古朗,讓這小子去他該去的地方,其他人跟我繼續找,必須要在三位當家的到來之前把事情做好,否則後果你們清楚得很!」
聽到他的話,身後四人明顯露出了畏懼姿態,身子不自覺顫抖起來,仿佛想到了令人十分恐懼的一幕。
當下,除了那被喚作古朗的中年外,其他人皆匆匆策馬離去,很快就消失在了燈火昏暗的街道盡頭。
幾人的對話自然沒逃過柳川的耳,當然他們也根本沒有避諱的意思,在他們的眼中柳川早已是一個死人了,畢竟區區一個叫花子,身上毫無習武者該有的氣場波動,分明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罷了!
也是柳川的狂傲讓那頭目多了些警惕,將實力僅次於他的古朗留了下來,在他看來,就算柳川有所隱藏,以古朗辛階的實力也足以應對了。
柳川倒是沒想到自己的話會讓這夥人對自己多了些重視,不過他們的對話還是勾起了他的一絲興趣,忍不住偏頭看向古朗。
難道這夥人不是強盜?
柳川的注視自然逃不過古朗的察覺,當即轉過視線迎了上去,嘴角勾起,饒有興致的打量着這個看上去邋裏邋遢的小乞丐,他倒是好奇得很,後者是從何而來的底氣敢不把他們放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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