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矩恍然大悟,隨即想到黎明前奉命出城趕往清亭渡河的一千守軍,問道:「蔡將軍,你好狠,竟然讓自己的部屬去送死?」
「我有什麼辦法?」蔡陽低聲嘆了一口氣,神色黯然的說道,「北疆軍的鐵騎過了黃河,馬上就會趕到濟水河一線實施包抄。我只能讓他們去送死,遲滯北疆鐵騎包圍臨邑的速度,否則我這三千人也跑不掉了。」
「一千人能擋得住北疆鐵騎幾刻時間?」吳矩悲憤至極,破口大罵起來。
「不是還有你嗎?」蔡陽拱手致禮,對吳矩說道,「能不能讓三千人逃過北疆軍的追殺,就看你的本事了。」
蔡陽飛身上馬,再施一禮,打馬如飛而去。
………………
金色朝陽照射在廣袤的田野上,薄薄的霧靄里散發出一股濃濃的泥土氣息,清新的帶着一絲淡淡涼意的微風輕輕拂過,讓人心曠神怡。
數萬鐵騎大軍沐浴在溫暖的陽光里,徐徐行進。
李翊駐馬高坡之上,貪婪地吸了幾口空氣,任由滿頭長髮在風中飄拂。
翟羽望着一望無際的大平原,望着高遠而湛藍的天空,心中極度震撼。
中原,這就是大漢的中原大地!
田間地頭上,三三兩兩的早起農夫手拿農具,驚恐不安的望着轟隆隆而來的鐵騎大軍。
「打仗了,又要打仗了……」
「這是北疆鐵騎。你看那戰旗,是河北李翊的軍隊。」
「這些人怎麼都披頭散髮?是胡人嗎?」
「李翊的手下都是胡人,他們當然是胡人。」
「胡人殺進中原了,胡人殺進中原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田野上的農夫突然像受驚的兔子一般,沒命一般的叫着喊着,四散而逃。
悽厲而恐懼的叫聲隨風傳進了李翊的耳中。
李翊的心劇烈的抽搐了一下,眼裏儘是無奈的痛苦和悲哀。
也許有一天,我會因此背上叛逆的罪名,因此背上世世代代的罵名,因此遺臭萬年。
………………
兗州東郡,臨邑城。
張燕兵不血刃拿下茌平後,命令諸葛亮暫留茌平,調度民夫即刻從船上卸下糧草輜重,隨軍運往前線,自己和管亥兩人指揮大軍,急速殺向臨邑。
此刻臨邑城下已經集結了宇文成都、穆順和魏延的三支大軍。待張燕和管亥趕到後,五萬餘大軍把臨邑城圍了個水泄不通。
張燕、宇文成都、穆順三人站在城下,臉色都很難看。
蔡陽撤出茌平後,及時進駐臨邑,據城堅守,使得北疆軍打算把他圍殲野外的計策落空。北疆軍雖然拿到了茌平,給糧草卸船屯積爭取了時間,但攻打臨邑卻有可能讓北疆軍推進的腳步放慢,讓東平國諸城有足夠的時間增強城池的防守力量。
穆順認為出現這種情況都是因為張燕指揮失當臨時改變計策所導致。如果依照原定計策,自己連夜渡過瓠子河包圍臨邑,半夜撤出茌平的叛軍可能已經灰飛煙滅了。
不過,考慮到誰也無法準確預料蔡陽撤退的時間,他也不好指責張燕。
張燕對宇文成都很不滿。按照時間推算,如果宇文成都不貪功去追殺撤往清亭的一千叛軍,他肯定能搶在蔡陽到達臨邑前包圍城池。
宇文成都在主公身邊當了將近十年的親衛將領,這次主公率領七萬餘胡族大軍南下,缺乏統兵將領,他才離開主公的身邊,單獨統帥一個胡族騎兵軍團,但依然直接受主公節制,張燕就是有不滿也不好擺在臉上,只能暗自苦嘆。
宇文成都和穆順一樣,認為張燕太自以為是了。主公親自製定的計策,你亂改什麼?這下好,把事情弄複雜了。
同時,宇文成都對穆順也是一肚子惱火。叛軍逃離茌平後,你隨後率軍追擊,短短四十里路,你竟然沒追上,到底是你指揮不力還是你部下的將士不夠精銳?
這時,他把穆順所部將士連續行軍一天一夜的事給忘了。穆順所部將士們疲憊不堪,有心追敵無力殺敵,而穆順擔心宇文成都的鐵騎尚沒有趕到臨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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