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力微回頭張望,期待着身後能發現一些意外的驚喜。
智郁築鞬身邊還有兩萬精騎,自己沖陣救人前,就發出了求援的信號,如果智郁築鞬能及時領兵加入戰場,就有希望重整秩序。
他失望了,那裏一片沉寂,只有一面大旗在風雨中孤零零的瑟縮着,卻永遠不肯墜落。
「看什麼?」拓跋野感覺到了身後的異樣,大聲問道。
「看智郁築鞬的將令,如果現在撤兵或者……」拓跋力微一邊着,一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冰冷空氣混着血腥味,沁入了胸肺,讓他感到陣陣冰寒。
「別指望了!」拓跋野朝風雪中吐了口血水,大笑道,「傻子,你是真不懂,還是裝傻呢?」
「什麼?」拓跋力微下意識的反問了一句,雙手卻是猛的一抖。
「老夫過的橋,比你們這些年輕人走的路還多。這世上事啊,早就看得清清楚楚了!」拓跋野大笑着,語氣依然充滿着桀驁。
拓跋力微呆滯住了。拓跋野的大笑像是一道閃電,驅散了他心中的疑雲。一直以來就在心底盤旋着的答案浮出了水面。
智郁築鞬一直把他的親信部隊留在身邊,一直不讓出戰,是和李翊一樣,在關鍵時刻加入戰場扭轉局面嗎?
不,當然不是,他只是為了保留最後的退路罷了。
………………
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股大力,拓跋力微踉踉蹌蹌的被推開幾步。
還沒等他轉身去看,拓跋野洪亮的笑聲再次傳來:「子,走吧!你還年輕,沒必要死在這裏。或是逃跑,或是投降——聽李翊那兒有些眼光,鮮卑人在他手下做事的也不在少數,宇文部落的宇文cd,還成了唐國的一方統帥呢。甚至,大唐還有一位皇妃,就是我們鮮卑人。你有些能力,投靠他也不失為一條出路。」
「老將軍,你要做什麼?」拓跋力微愕然問道。
拓跋野大聲道:「十萬大軍都覆滅了,鮮卑人最後的榮光也傾覆在即,總得有人給殉葬吧?」
頓了頓,拓跋野再度大笑道:「走,快走!老夫本來就沒想讓你子來救,老夫不欠後輩的人情!」
罷,老將伸手擦去臉上的血和雪水,長笑向前。
拓跋力微大急,高聲叫道:「老將軍,李翊,李翊正……」
拓跋野頭也不回,語帶不屑的道:「不就是鐵騎沖陣嗎?老夫活了這麼一把年紀,什麼沒見過?他來的正好,老夫正要找他報仇!」
轉眼工夫,拓跋野的三百親衛又折了幾十,但剩下的人卻毫不猶豫的跟在了拓跋野身後,好像完全不知道那是一條死路似的。
拓跋力微徒勞的伸了一下手,沒拉住拓跋野,只抓回了一手的寒冰冷雪。
………………
「將軍……」親衛擔心的問着。
拓跋力微默然轉身,帶來沖陣的親衛已經沒了大半,有的死了,有的逃了,如今身邊只剩下了最後幾十個兄弟,這些面孔他都很熟悉,能堅持到現在的,都是他的心腹嫡系。
「也罷!」他仰天長嘯,用力將手中的血與冰向空中拋去,最後看了一眼身後的大旗,毅然轉身,舌粲春雷的大喝一聲,「結陣!死戰到底,誓死不退!」
拓跋野不知道自己的話不但沒能讓後輩醒悟,自行尋找一條生路,反而激起了對方的死戰之心。
就算知道,他也不會後悔,人的路,都是自己選的,別人可以,可以影響,卻不可能操控人心。
現在,他要面對的就是自己最後的戰鬥。
………………
「來啊,來啊,來殺我啊!」拓跋野瘋狂的咆哮着,仿佛剝離了痛覺神經,感受不到疼,也感受不到累,點鋼槍舞得如車輪般呼呼生風,所有擋在他面前的人都被他直接砸飛出去,在冰雪中痛苦的翻滾慘號。
強悍的大唐御林軍也不得不向兩旁退開,以迴避他的鋒芒。
所向披靡的感覺再次回到了身上,拓跋野如痴如醉,渾然忘記了身遭的一切,直到……
雷聲響起,巨大且連綿的雷聲仿佛由天際間滾來,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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