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卑騎兵用武器和盾牌擋住,但更多的卻順着死角,鑽入鮮卑騎兵的軟肋,脖頸。鮮卑騎兵被逼得不斷後退,在後退過程當中不斷損失人手,但很快發現,自己已經退無可退。
憑着高超的武藝,拓跋野左衝右突,但救得了這個,卻救不了那個……在這種高效的殺人軍陣面前,個人的勇武是微不足道的,不要衝進陷阱,才是唯一的應對之道。
拓跋野親眼看見,一個武藝高強的部下,仗着高明的槍法,硬生生的避過了刺向要害的幾柄長矛。豹般撲前,槍刃閃電般刺入了一名御林軍的咽喉。
成功的反擊,可是連給他炫耀勇武,得意一下的空當都沒有,就在他試圖抽槍後退的一刻,一柄長戈呼嘯着砸了過來,同時,幾柄長矛從不同的角度發動了攢刺,避無可避!
長矛的刺擊更加致命,被優先選擇避過了,但呼嘯而來的長戈同樣可怕。長戈砸在頭盔上,那名悍卒直接被砸得眼前發黑,金星亂冒,隨即,又是不知從哪裏刺出來的幾支長矛,直直的刺向了甲冑保護不到的大腿。
悍卒如野獸般咆哮,聲音悽厲高亢。長矛手快速撤矛,血噴泉般從對方腿上的傷出,染紅無數顆雨點。受傷的悍卒跌跌撞撞,就像喝醉了酒般搖晃。
又是幾根長矛,同時從肋下刺入,將他的身體挑起來,高高地舉上半空……
那是拓跋野的弟子,據他自己的評價,此人至少有他年輕時一半的本領。
老拓跋野終於心生懼意,打算退走了,可又哪裏退得開?長矛的攢刺無處不在,狹長的通道內,只有死亡的氣息。
………………
拓跋力微來的很及時。
聽到拓跋力微的叫聲,拓跋野奮起餘勇,憑藉多年的沙場經驗和冷靜的觀察,他發現聲音傳來的地方,出現了小規模的混亂。
帶着倖存至今的親衛,拓跋野奮力沖向了拓跋力微來援的方向。
「跟緊我!」拓跋野大叫,不理會那些掉隊者,像是一頭髮狂的野豬般直衝而前。
一夫拼命,萬夫莫當,老拓跋野困獸猶鬥,將點鋼槍當成了棍子使,橫掃、豎砸,所過之處沒有一合之將。
終於,死亡的氣息稍稍消散,風雪散出,有亮光閃爍。
老拓跋野再一次看到了那個讓他七分不爽,三分不屑的青年的身影,這一次,他的心裏倒有一大半是感激和羞愧,訕訕的說道:「將軍,老夫……」
「老將軍不必如此,仗打成這樣,也是我料敵不明之故。」拓跋力微的語氣謙和,但神情卻凝重異常。
拓跋野正詫異時,卻聽拓跋力微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喃喃道:「原來如此,真正的殺招竟然是這個嗎?李翊,你果然不愧當世名將之名!」
「將軍,你說什麼……」拓跋野茫然四顧,卻沒發現什麼異常,疑惑的望向拓跋力微。
拓跋力微嘴角輕扯,露出了一絲苦笑,似要開口,但臉色很快便轉為駭然與震怖。
罕見的冬雷再次炸響,這一次,拓跋力微可以確定,他聽到的不是錯覺,而是確實有雷聲滾動,只是這雷聲與天無關,而是由人製造出來的!
他終於知道,李翊的殺手是什麼了!
鐵騎踏陣,李翊親自率領的鐵騎踏陣而來!
………………
沒有無敵的兵種,只有無敵的統帥。
李翊認為,智郁築鞬和庫俊靡的錯誤就在於,他們對胡騎的強悍寄予了過高的期望。仗還沒打,就把精力都放在互相算計和防備上面了。
正式開戰後,他們顯得左支右絀,固然是因為李翊奇計百出,但也未嘗不是他們自己準備不足的緣故。
「一將無能,累死三軍!」耳邊傳來李存孝瓮聲瓮氣的聲音,後者正在披甲,頭盔上的面甲放下來後,聲音就變成這樣了。
李翊搖搖頭,說道:「倒也不能這樣說,拓跋力微有謀,拓跋野有勇,未嘗不是一對好組合,只是副將就應該是純粹的副將,不安本分且無能的副將,一樣可以累死主將。」
拓跋力微很謹慎,卻約束不了拓跋野這個資格既老,又統率親衛甲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