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趕緊去查,看看是不是那狗東西冤枉我兒,我乾乾淨淨清清白白的女兒,在他家三個月,就患了那等病,定是那狗東西在其中搗鬼。」
「夫人,不要生氣,我這就讓人把女兒從家廟中接回來!」
「萬文,你什麼意思?你的意思就是女兒遭受的冤枉和苦楚就這樣算了?你還是不是個當爹的,女兒的名聲已經壞了,你去,查的清清楚楚,還女兒一個清白和說法,我定要去找那狗東西一家算賬。」
一婦人一進屋,都來不及更換常服,便拍着桌子發怒。
她的夫君一臉為難,並沒有直接答應,反而轉移了話題。
但這婦人已經想好了,無論如何,都要查的清清楚楚。
一身污泥的生活和一身清白的活着,區別可太大了。
她的女兒,就算治好了病,大概也不會有好人家要她,可到底是不一樣的。
因着她以為是他們理虧,就連女兒的嫁妝都沒拿回來,留在那男人家裏當做補償。
若真是女兒的錯,也就不說什麼了。
可若不是,她絕不能吃了那個虧。
那男人見婦人堅持,臉色一板。
「胡鬧,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就算是真的,這事要是鬧開了,不還是咱們女兒吃虧,要知道,咱們可不只這一個女兒!」
這男人不願去查,但他的藉口,確實也正戳中了這婦人的愁緒。
這一對夫妻,就是方才在宮內聽到肖盼盼一言,就說讓男人去查那家人。
男人是六部內一名不起眼的所正,名為萬文。不過是一芝麻小官,平日裏很不起眼,且還沒有什麼人脈關係。
若不是在京城為官,他連皇宮都進不去。
萬文也是能力平平,這一生,若是沒有什麼機會,大概率,七品所正只能幹到退休。
但再小的官,在普通老百姓的心裏,也是不可得罪的存在。
萬文的夫人,孫香尚,與萬文的家庭相當。
但也因此,孫香尚無須對着萬文低聲下氣。
孫香尚聽到萬文的話,她心中便是一陣愧疚。
此事也怪她,當時一聽到那狗東西說女兒得了髒病,就亂了心,為了其他的兒女,她只得讓萬文儘快把此事了了。
但如今聽到肖盼盼那樣說,孫香尚仔細一想,便覺得哪哪都是問題。
她心中忽然閃過一絲懷疑。
她盯着萬文道。
「我就要查的清清楚楚,就是為了其他的兒女,我才要還貞兒清白!」
話還未畢,就看到萬文閃過的一絲心虛。
孫香尚哪裏還不明白,貞兒的事,恐怕他的好夫君從頭到尾都清楚的很。
「即便查清楚了,難道我們要告訴別人,是那家給貞兒傳染了髒病?」
萬文掩住一絲心虛,道。
接着,萬文又好聲好氣的勸道。
「夫人,貞兒身上發生那樣的事,我這個做父親的難道就不心疼,可咱們還有其他的兒女,這世道,對女子的要求本就頗高,若是事情傳了出去,即便是那狗東西的錯,可貞兒還怎麼繼續生活,不如我把貞兒送到隔壁的府城去生活。」
萬文哪裏是理解女子的男人。
此刻說出什麼這世道,對女子的要求本就頗高這種話,更顯得他心虛了三分。
可偏偏孫香尚反駁不了,因為萬文後面的那幾句話,也的確是事實。
但若是要孫香尚就這麼吃了那啞巴虧,她心裏憋屈的很,也為萬貞心痛。
她多好的女兒,為何會遇到這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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