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數月前被國君委以重任,行「監國」之事後,張勵就再也沒閒過一天。
當然了,先前輔佐金風鸞時,他也未曾閒下來過,只不過現在是更為忙碌而已,但與之前的忙碌有所不同的是,如今的忙碌不僅不讓他疲憊反而愈發精神。
即便是在從上到下解決各種沉疴重疾,疑難雜症時,張勵也不覺得苦惱,相反,他終於得以極盡所能的發揮自己的才能。
從前想做卻不能做的事,想施行的政策卻總被金風鸞阻攔的政策都能做了,且格外順利。
朝中大臣們並不為此非議,他們似乎全變得好說話了,這當然與奸臣已被剷除有關係,但更多的還是因為如今是個嶄新的,正蓬勃發展的新朝代,萬事萬物皆在迎頭朝上,
在北涼,隨着北庫草原的納入,在數月前就已經有百姓移居去了北庫草原,畜牧發展得有聲有色,或許距離「人人安居樂業,不為饑寒所迫」的目標還有些距離,但想來不會遠。
而西京,隨着圖元國的入侵與潰敗,以及舊朝覆滅新朝成立後,西京現在不論老少,那都絕口不提「分割而治」了,畢竟西京那一戰已經讓他們看到了未來,現在的他們格外凝聚團結,人人都以自己為「焱國人」而驕傲,所謂不經苦痛怎知甜水之可貴便是如此了。
至於東海,扶桑的入侵計劃被徹底粉碎,整個東海地區已再無一名倭寇,這還不止,甚至連倭寇的老巢,那島國扶桑竟然都被滅了!
當初得到此消息時,張勵頗為震驚,他沒想到王師是如此兵貴神速,竟然在去了東海後不到一個月的功夫,便順勢殺向扶桑,一舉完成歷朝歷代都未曾做到的事。
這實在令人振奮,張勵不得不感嘆,自己這位陛下行事猶如雷霆,從不拖泥帶水,當初給自己的那個承諾,他真是說到便是做到了。
而陛下既然完成了他的承諾,那代為監國的自己,更應竭盡所能的完成他的委託,將國事處理得井井有條,讓黎民百姓皆蒙受福景。
今夜,像往常一樣,雖是深夜,但張勵依舊於燈火下批閱奏摺。
事實上經過這幾個月的梳理後,他已經是得心應手,大事小事幾乎都是信手拈來,這除了得益於多年來的為官經驗外,也與焱國已經歷了一次徹底的大換血後有關。
在前朝,由於金風鸞嫉賢妒能,只顧維護皇權,因而各類重要官職幾乎都由金家人所有,而在本家之下則是旁系,他們也「沾光」得到了各類官職。
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在由內而外的腐蝕下,這個官僚體系又怎會健全,這次扳倒金家後, 張勵現在所做的無非就是拔除他們遺留下來的枝枝蔓蔓,委以能者居之。
而文有文考,武有武考,重新選拔之下,必能挖掘有真材實料者,不久前,一名叫「趙正」的將官就出現在了張勵的視野中。
這是昔日大將軍熊騫的部下,還是他的副將,只是在百里原一戰時,這趙正棄暗投明,以一個較為複雜的計謀騙熊騫打開了中南關,讓王師不費一兵一卒就進了關。
趙正此番便是為了謀求一個職位,說想在京任職,但為人倒是謙遜,說自己乃是戴罪之身,承蒙陛下寬厚之意,已是感激萬分,如今只求個一官半職,便是八品九品那也感激涕零。
張勵心想這倒是個不錯的人才,做個小官倒是大材小用了,但具體該如何,他卻也不好妄下定斷,最後還是女兒給出了建議,說戴罪立功者,若是下調官職便是讓人寒了心,若是給了更高的官職,那讓其他官員又該如何看待?因而給個平職,再許下一句「忠於職守,日後自當擇位而用。」便可。
女兒這樣一說,果然就較為妥當了。
而這,並不是她給出的第一個建議。
「爹,夜深了。」
正在批閱奏摺的張勵抬起頭來,循聲看去。
原來不知何時,女兒已經端着一碗茶水立在了桌案旁。
「還早。」張勵笑着放下筆,揉了揉酸澀的手腕笑道。
穿着一身清雅衣衫的張紫笙將茶碗放在張勵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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