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這是?」秦澤看着發呆的金長歌,疑惑問道。
「小姐?」晴兒上前兩步,拉着金長歌的衣袖。
「嗯?沒...沒什麼。」
昔日舊事終是散盡,當視線逐漸凝聚後,最終是再度定格在眼前這與記憶中虎威將軍有八成相似的這張臉上。
金長歌此刻心內雜緒萬千,那一夜入秦府之事仿佛就在眼前,但此去經年,春落秋枯,至此時早已是物是人非。
當初被自己一腳掃倒在地的倔強少年張建,已經同胡馬人拼死在了北庫草原,他的哥哥張燃武藝高強,卻也於會昌一戰力竭而亡。
至於虎威將軍,他那夜說的話卻是一語成讖,生命的最後一刻,他是死在了同倭寇交戰的海上。
可今日的金長歌已知那一戰的前因後果,若那是一場沒有陰謀的戰鬥,那虎威將軍絕不會死。
葬送虎威將軍命的人,不是來自扶桑的倭寇,而是自己的家族。
頂天立地的大英雄不是死在敵人之手,而是死在了他為之而戰的自己人之手。
而虎威將軍在戰死之前,又在想什麼呢?他是不是從未預料到過自己會是這樣的結局?不,他或許早有預料。
那晚他說要讓自己給父親帶話,但在自己詢問是什麼話後,他卻陷入了長考,最後沒有留下半句話,只是笑着說改日親自去王府一趟。
但這改日再去一趟終究還是沒有實現。
在離開秦府後回到家中後,父親勃然大怒,將二哥狠狠揍了一頓,甚至下令將自己禁足。
而不過倆日的功夫,陛下便下急令讓虎威將軍出京奔赴戰場。
那夜,是自己初次見到虎威將軍,卻也是最後一次。
雖然後來虎威將軍回過幾次京,但父親卻嚴加看管自己,未得首肯不得踏出王府半步,甚至說若有人協助自己出府,就要砍了他的頭。
那時自己還無法理解父親為什麼要這麼做,而現在看來,他卻是早已經將虎威將軍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只等着一個好時機就將他拔除。
如此荒唐,如此可笑,如此令人心寒。
可那晚虎威將軍原本想讓自己帶回去的話是什麼呢?
這終是得不出答案的猜想,如今虎威將軍已逝,一切都無可挽回了。
但幸好,如今的大乾,今日的焱國,這片國土上已經再無紛爭,它終於是太平了。
將軍未在生前達成心愿,但他的兒子卻完成了他的遺志,而此時此刻,他說出了這豪言壯語,想必虎威將軍在九泉之下,也一定頗為欣慰吧。
想到此節,金長歌在悲悸之餘卻又萌生一絲安慰。
於是這張臉便露出了喜與哀同時交織的神色,而這讓正看着她的秦澤疑惑不解。
「想什麼呢?不會是覺得我的做法過於冒進了吧?」他問道。
回過神來的金長歌逐漸收斂神色,心緒也慢慢平定,她搖了搖頭:「不,這不冒進。」
「這是當下大勢所趨,反正他們也不會收斂野心,總會來我國土發起掠奪,那我們自然不能想着妥協,唯有與他們抗爭到底才是最好的辦法。」她斬釘截鐵的說着。
隨着此話落下,秦澤頷首道:
「不錯,我也是這樣想的。」
「不過在這場海戰結束後,戰事可以暫且告一段落了。」
「一時半會,他們還無法來我們國土,我們也不着急與他們打下一場,在此期間,休養生息,做好萬全準備便是。」
話一落下,晴兒在旁小聲問道:「陛下,那您現在是......」
秦澤接着說:「明日一早,與我一同回金陵。」
「登基已有數月,我卻一直在外,眼下此地戰事結束,總該回去一趟了。」
聞言金長歌一愣,但卻莫名緊張起來,臉色也變得略有些僵硬。
晴兒卻是滿心歡喜,跟着道:「是,陛下!」
秦澤見金長歌臉色有異,沉默不語,遂走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