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一身龍袍的皇帝就跨進殿門走了進來,身後幾名太監自覺地留在殿外,侍立兩旁。
楚雲緋站起身,屈膝行禮:「兒媳參見父皇,父皇萬福金安。」
「坐吧。」穆帝擺了擺手,「朕方才聽你們聊什麼人心可怕,要不要跟朕說說?」
「皇上什麼時候有了這個聽牆角的習慣?」皇后沒好氣,「幸虧我跟雲緋沒說皇上壞話,不然都被皇上聽去了。」
穆帝走到主位坐下,阿蔡恭敬地奉上一盞茶,隨後垂眸退至一旁。
「皇后說人心可怕,朕最近也是見識到了這份可怕,所以聽到容蒼說他不放心自己的王妃,朕一點都不覺得矯情。」穆帝看向楚雲緋,「容蒼回來之前,你就安心在皇后這裏住着,沒人敢算計你。」
楚雲緋起身行了個禮:「父皇和母后心疼兒媳,兒媳心裏明白,只是兒媳不想過於勞煩母后——」
「皇后一個人冷清了這麼多年,有你陪着,疏凰宮還能多幾分熱鬧氣。」穆帝不以為然,「儘管住着便是。」
「是。」
穆帝擱下茶盞,表情陰鬱了幾分:「丞相被責令停止反省之後,今日早朝上,就有不少御史開始彈劾朝中一些官員結黨營私,暗中籠絡、收買、威脅實權官員為己所用,還有地方官員跟京中權貴勾結,以權謀私下朝之後,御案上光彈劾的奏摺就有二十幾本之多。」
皇后皺眉:「皇上的意思是,這些官員落井下石?」
「不是落井下石。」穆帝冷哼,「是因為以前丞相權大,御史不敢彈劾,眼見着宸王和丞相都有失勢傾向,一個個才敢站出來。」
「御史監察百官,上監督天子,下督查百官,必須敢於諫言才行,本該是一群剛正不阿的官員,沒想到一個丞相就讓他們怯了膽子。」皇后表情冷了下來,「不過從宸王最近的行事來看,御史們有所忌憚也是正常。」
宸王做事不擇手段,此前又有貴妃從中庇護,誰敢跟他作對不是找死嗎?
想到宸王,穆帝就忍不住想到自己身體裏還沒解的蠱毒,真恨自己這些年瞎了眼,寵了貴妃母子這麼多年,還以為這個兒子真有那麼優秀。
實則是金玉其表,敗絮其中。
他們母子二人的心腸早就爛透了。
穆帝揉了揉眉心,想說等容蒼回來就乾脆把太子立下,不過抬眼一看楚雲緋在場,暫時止住了這個話題。
女子有孕在身,大喜大悲都不宜,還是心態平穩一些好。
而且立了太子也並不意味着萬事大吉,容蒼的母親是顧貴妃,太子之母總不可能一直幽禁着,若是沒有名正言順的理由,就沒辦法降她的級,更不可能把她打入冷宮。
可若是把他們母子二人的罪名公諸於朝堂,容蒼難免要受到他的母親牽連,到時朝中大臣正好有理由給裕王造勢
而且就算把容蒼過繼給皇后,也無法改變他的生母還活着。
身為戰王,他只要能征善戰就行,可做了太子,滿朝文武就會開始吹毛求疵,要求太子賢明仁善有孝心,要求太子行事公正不偏私,要求太子勤政愛民不懶怠。
勤政和行事公正應該都沒問題,但是以容蒼和貴妃現在水火不容的關係,難免要被百官彈劾。
穆帝一想到這些,就覺得愁人。
不過光他一人發愁也不行,得找個人分擔一下,順便想一想這些事情該如何解決。
穆帝想着想着,就想到勤政殿還有一堆政務要處理,站起身道:「朕還有不少摺子要批,就不留在這裏打擾皇后和戰王妃說話了。」
「皇上剛坐下來,一盞茶還沒喝完呢,就要走了?」皇后頗有些無奈,「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最近朝中政務繁忙,容不得朕多逗留。」穆帝也是無奈,轉頭看向楚雲緋,「這幾天朕不常過來,戰王妃多陪皇后說說話。」
楚雲緋應下:「是。」
兩人恭送皇上至殿門外,目送着皇上鑾駕離開,才收回視線。
「你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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