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靖破門而入,來者不善,這番動靜很快驚動了大半個何府。
四周響起一陣雜亂急促的腳步聲,府內的家丁護院紛紛放下手頭的事情,全部趕了過來,烏泱泱涌到前院。
霎時間,前院滿是人影, 圍成一圈,中間是孤零零立在院中的亂發大漢。
看清楚只有周靖一人,眾多趕來的家丁滿臉詫異,難以置信。
多少年了,這州府內竟然有人敢闖他們何家的宅院?而且還只有一個人!
不是吧,這世上真有人活膩了?
眾多家丁心頭納悶, 適才的緊張感卻是一松,只覺這獨身闖門的漢子實在可笑,怕不是個拎不清的渾人。
這時, 何家管事走了出來,卻不敢太過靠近這提着兵器的凶人,皺眉喝道:
「你這漢子是什麼人?」
周靖斜睨他一眼,喝道:
「聽好了,你家爺爺叫陳封!今日特地拜府, 便是來取了你們這等豪紳大戶的狗命!」
話音落下, 不少家丁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面帶驚奇。
「陳封?匪號催命閻羅的那個?」
「我也聽過, 就是那個在吳家莊犯事的凶人吧?」
這些日子, 吳家莊的事情發酵,催命閻羅的事跡在市井流傳。
因為都在靜州地界, 所以安林府內也有許多人聽說了這個名號, 只是當作茶餘飯後的談資。
卻沒成想, 這一個傳聞中的凶人,竟然毫無預兆闖上門!
不過眾多家丁卻是不怕的,何家勢大的印象, 早已根深蒂固,而且敵人只有孤零零一個,他們這邊卻有數百人,其中還有不少本領出眾的護院門客,怎麼看都不需要擔心……
何家管事聞言,怒道:「原來是個犯事的綠林強人,擅闖我何府,還敢大言不慚, 真是自尋死路!也不打聽打聽我何家是什麼人!」
周靖一頓長槍,沉聲道:
「哼, 爾等盤踞州府多年, 欺行霸市、為非作歹,當地百姓與過往行商, 無不遭受爾等盤剝!你們勾結官府,幹些以次充好的勾當,若有人告官,你們便設局構陷,實行報復。又常年低價購糧,囤積居奇,逼高糧價,還暗中指使潑皮幫派,助你們欺壓百姓、霸地佔產……像你們這等豪紳惡霸,教爺爺瞧見了,直欲殺之而後快!」
他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卻是故意為之,引起騷動。
這裏的動靜已驚動了街面,附近的百姓許多都湊到了門外,圍成一圈人群,伸長脖子看何家的熱鬧。
不少人聽到這番話,在心裏暗暗叫好,卻是不敢喊出來。
四大豪族盤根錯節,在州府經營多年,城中百姓早知道這些豪紳為富不仁,可卻拿這些大戶無可奈何,又不敢招惹,只能在聽聞四大豪族又做出新的惡事之時,私底下痛罵幾句。
不知多少州府百姓天天盼着何府惹上麻煩,眼下有人找事,眾多看熱鬧的不禁感到快意。
可發覺只有周靖一人時,眾多百姓驚愕不已,只覺這人簡直吃了熊心豹子膽。
「完了,這何家勢大,這壯士只有一人,哪裏是對手。」
「好好一條大漢,卻這般魯莽,獨身上門豈不是送死嗎?」
圍觀的百姓交頭接耳,一陣騷動,忍不住唏噓惋惜。
雖然敬佩周靖的膽魄,但對於這種莽撞做法,眾多百姓實在是不敢恭維。
許多何府家丁則是毫無反應,甚至露出不以為然的嗤笑。
這時,終於有幾個衣着華貴的中年人,從宅子裏走了出來,站在台階上看着院子裏的周靖。
何家開枝散葉,是個大家族,這幾人都是何家親族中的重要人物,掌管不同事務,或是各房旁系的主事人。
很快,其中一個留着山羊鬍的中年人上前一步,滿臉渾不在意,隨口道:
「哪來的多管閒事的渾人,左右不過又是一個『郭海深』罷了,即便是那人,也不敢打上門來,沒成想還能遇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