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重要細節?」
「你這份報告從哪兒來的?」
「還能是哪兒,我們就只能從一個地方調到——」
「那就有兩種可能。」赫斯塔輕聲道,「要麼那隻死在工作站的螯合物屍體被調包了,要麼出具這份報告的人故意造了假如果你沒有隨便偽造一份報告給我的話。」
「偽造?」法恩抓緊了報告,「我辛辛苦苦——」
「你這麼着急幹什麼,只准你懷疑我套話,不准我懷疑你拿假報告應付我?」
「套」法恩怔了一下,臉上的急躁忽地轉成了驚奇——眼前的這人未免也太記仇了,她先前只不過是隨口提了一句罷了,赫斯塔竟記到了現在!
「告訴我什麼細節,」在稍微整理情緒後,法恩沉聲開口,「我去查。」
赫斯塔看了法恩一會兒。
「看我幹什麼,回答我啊,」法恩皺起眉頭,「你不會覺得現在又輪到我套你話了吧?我現在擔着的風險,你根本——」
「有一圈凝固的銀色邊沿。」赫斯塔低聲回答。
法恩的話驟然截停,她望着赫斯塔,「什麼?」
「那天被我殺掉的螯合物,瞳仁周圍有一圈銀色的邊沿。」
兩人一時都陷入沉默,赫斯塔的答案令法恩消化了許久,直到一陣秋風卷着枯葉從兩人腳邊擦過,她才重新開口,「你瘋了。」
「我也懷疑過自己是不是看錯了,」赫斯塔望着別處,「但」
「水銀針不可能感染螯合病。」法恩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常識,朋友。」
「你先查吧。」
「這有什麼好查呢,肯定是你看錯了,」法恩往赫斯塔的方向移了半臂,「我再確認一遍,你說的螯合物就是那晚在梅郡工作站的那隻,嗯?」
「嗯。」
「不可能,」她閉上眼睛,艱難地回憶着,「你的鋼筆,你當時跟我說了你的鋼筆,對吧,送你上車以後我折返了現場,親眼確認你反覆提到的鋼筆是什麼樣子——如果當時螯合物的眼睛有異,我肯定也會注意到。」
「你沒有印象?」赫斯塔問。
「完全沒有,那就是只普通的螯合物罷了。」法恩確定地說道,「螯合物的眼睛怎麼可能在死後出現銀色沉澱呢,一定是你看錯了,可能當晚你站的位置比較特殊,室內外的光線讓你——」
「那就再加一種可能,」赫斯塔說道,「那隻螯合物的瞳仁銀邊在你離開現場的這段時間裏自行降解了否則,我們就可以推出一個基本假設:屍體就是在你從我出門到折返期間被替換的。」
良久的沉默。
法恩思索許久,眉頭深鎖。
「也不是不可能,當時現場的水銀針不多。」她將手裏已經攥得皺巴巴的報告再次裝回背包,「雖然名義上拍板的人是我們,但實際大部分現場處理工作都是由進入梅郡工作站的警衛隊完成的。」
「是梅郡當地的隊伍?」
「不是,是聯合政府派來監督交接工作的隊伍,」法恩輕聲道,「十四區裏的每一個水銀針工作站都被派了一支。」
這天回到住家,赫斯塔着實覺得有些昏沉,那種腦海里的線索太多,反而一時理不出頭緒的疲憊感又出現了。她覺得自己迫切需要泡個澡或者睡一覺,然後做一些不用費腦的體力活——在那種人為製造的無聊光景里,靈感反而更容易乍現。
推開門,她看見丁雪陽和苗苗正坐在客廳里吃飯,那個總是在中午出現的做飯阿姨正端着一些髒餐盤往廚房走。
「回來了?」丁雪陽回過頭,「吃過飯了嗎?」
「還沒有。」
「一起來吃點吧。」丁雪陽笑着道,「紅姨,麻煩再添副碗筷。」
廚房裏傳來一聲應和。
赫斯塔在丁雪陽的旁邊坐了下來,也不知為什麼,她覺得今天的住家格外安寧。
到處都靜悄悄的,除了廚房就只有徐如飴的房間傳來一陣聲音低微的對話聲,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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