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赫斯塔久久未能入眠。
丁雨晴的話讓她意識到了一些事,她想着一個名字,一張臉,想着這些日子來與她寥寥數次的相見。赫斯塔時不時抬頭去看還有多久天亮,卻發現時間的流速變得不再均勻——上一次看牆上的掛鍾,時間還只過了五六分鐘,但等到下一刻,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
她不知道如何為這樣的心情命名,只覺得自己被一陣微妙的苦澀困住了。她每一次翻身都覺得被什麼掣了肘,怎麼躺怎麼坐都覺得不適。這種感覺是如此輕薄又如此遼闊,好像一層又一層看不見的紗落了下來,將她層層籠罩。
她想着那雙眼睛,心裏有一點朦朧的疑惑,但她甚至不願去深想自己究竟是在被什麼問題困擾,一方面,答案似乎過於直白,另一方面,她又對此毫無經驗,也毫無辦法。
有那麼一刻,她想坐起來給圖蘭和黎各發消息,但真的坐到電腦前面,她又迅速合上了屏幕,赫斯塔知道一旦開口自己會卡在第一個問題上:
「她長什麼樣?」
而這裏面有些容易引起誤解又令人難以解釋的部分。
她又看了眼時間,已經接近凌晨四點。赫斯塔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她明天中午還要去尤加利那兒吃飯,她必須打起精神
手機就在這時響了起來。
是克謝尼婭。
「嘿,醒着嗎?」
赫斯塔有些意外,她拿着手機,在床上翻了個身。
「在。」
「你真的沒睡啊,這麼晚了,在做什麼?」
「就是有點失眠你也還沒休息嗎?」
「我們的慶功宴剛結束,哈哈。」
是了,赫斯塔想着,她們今天首演,演出結束當然要集體出去吃一頓慶祝,這沒什麼奇怪的
手機這時又響。
「你下周末有空嗎?」
赫斯塔一動不動地望着屏幕,像一尊沉思的雕像,屏幕幾次熄滅,又被她摁亮。
「有空,需要我做什麼嗎?」
「你喜不喜歡爬山?我們社團下周末打算一起去山裏徒步,可以帶朋友。」
「去哪裏爬?」
「還沒定呢,哈哈,如果你想來,我先幫你佔個名額。」
「好的。」
「那就這麼說定了,等有了具體消息我再通知你,晚安!」
「晚安。」
放下手機,赫斯塔緩而深地呼吸着,她盯了一會兒天花板,漸漸感受到一些困意。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眼前出現了許多模糊不清的影子與場景,其中有一幕似乎是年輕的徐如飴,她正若無其事地走在一條小路上。
在某個命運的轉角,徐如飴停下了腳步。
回過頭,遠處的丁貴生與她四目相對。
赫斯塔猛然睜開眼睛。
整個房間已經大亮,她看了眼時間,已經是上午十點。
赫斯塔翻身下地,快步前往洗漱。
她和尤加利約好十一點半見面,以往這個時候她應該已經把一切都準備妥當,只等出門,遠不會像今天這樣狼狽。
刷牙的間隙,赫斯塔忽然想起什麼,她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把牙刷放在一邊,取出手機查看昨晚的收發消息。
和克謝尼婭的對話是真的,千真萬確。
「你昨晚沒有睡好嗎?」
赫斯塔剛剛踏進尤加利的玄關,就被尤加利看出了端倪。
赫斯塔連着打了兩個呵欠,點着頭回答是。
「你幾點睡的?」
「四點多。」
「我要是你我現在就在床上躺着補覺,」尤加利驚奇地道,「你幹什麼了,熬那麼晚?」
赫斯塔沉默了一會兒,「我也不知道。」
尤加利笑了幾聲。
「你剛從外面回來嗎?」赫斯塔望着尤加利身上穿戴齊整的外套和帽子。
「對,每次做飯都會發現家裏少了幾樣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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