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再位高權重的高官貴人也不可能避免吃喝拉撒等人之常情,所以在戶部這樣的朝廷要緊衙門裏自然也有那稱作五穀輪迴之所的茅廁了,只是它的位置頗為偏僻,離着各處公廨廳堂那是相當之遠就是了。
但李凌所在的這間屋子就離着茅廁只有短短數丈,那陣陣的熏人臭氣不斷襲來,讓他的眉頭也是不斷皺緊:「這兒就是我的公房?」
「呃,是我們的公房。」項大幸有些尷尬地看了李凌一眼,「本來這邊只我一人,前兩日王主事才安排溫衷你與我一起。不過你放心,裏頭我都收拾好了,桌案筆墨都是新領的……」
李凌目光一閃,但還是輕輕點頭:「有勞前輩了,那咱們進去看看。」
這屋子就跟外頭所見一般,狹小-逼仄,兩張書案連着椅子一擺,再加上抵牆的幾座書架,就把個空間塞了個滿滿當當,他二人想要進入就需要側身走動。一隻陳舊的香爐擺在門前的角落裏,有縷縷白煙升騰出來,總算是沖淡了一些臭味。
見李凌的目光在書架上來回掃動,項大幸又笑道:「這兒就是我日常處理公務的所在了,這些都是咱們戶部歷年以來的各種公文賬目。雖然都是已經過去的東西,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用到,所以得有專人負責整理歸檔,以備不時之需。
「當然,這屋子裏的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更多的文書賬目就在另一頭的幾間架閣庫內。若是你想去看看,我這就帶你過去。」
「就是茅廁對面那幾座庫房吧?」李凌剛才也看到了,那邊的庫房雖然更大,但也看着更陳舊,還不如這邊呢。見對方點頭,他便搖頭道:「不忙。話說戴郎中和陸員外他們是早就決定讓我留在這邊隨你觀政了嗎?」
聽出他刻意強調的「觀政」二字,項大幸又是一聲苦笑,他如何不知道觀政指的是什麼呢。
所謂的新科進士觀政,與後世新人入職時的實習有些相似,但他們的身份終究不是連合同都沒有的職場菜鳥能比的。科舉出來的新科進士們那都是天之驕子,未來棟樑,來這些要緊衙門都是會受到刻意栽培的人才,所以只要他們不做什麼錯事,是不可能受到打壓懲罰的。
至於待遇什麼的,固然無法和真正的本衙要員相比,但也不至於虧待了他們,甚至還會有一定的優待。可現在倒好,李凌身為新科探花,一入戶部就遭遇如此對待,這般安排,他就只是個倉庫管理,試問如何觀政?
但項大幸又沒法說什麼,只能是苦笑着看着他:「李探花,我這也只是奉命行事,實在無法做主啊。」
看着他那張無奈發苦的臉龐,李凌縱然有怨氣也無法發泄,只能嘆了口氣:「罷了,我知道前輩你也做不得主,既然這是上頭官員的安排,我不會讓你為難的。」
就在項大幸略鬆口氣,想要再介紹一下面前這數以百計的公文賬目類別時,外頭卻又傳來了一陣嫌惡的聲音:「這邊可真是臭氣熏天啊,想不到咱們戶部內還有這等地方,還有人在此當差……」
隨即,一眾人已經圍攏在了這間小小的公房前,門戶被人隨意推開,十多號人正圍觀着這間屋子……裏邊的兩人。居然是戴萬春他們一干進士們由人陪同着逛到了這邊,一見着李凌,戴公子的臉上頓時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來:「溫衷兄,你這是連公房都被安排好了嗎?真不愧是本次科舉的探花啊,比咱們這些一般進士可要幸運得多了,都能有兩人一間的公房享用了。我們可就差遠了,七八人才能合用一間。」
「是啊是啊,李探花到底不一樣,想必你在此觀政定能一展所長!」又有一人湊趣地說道,只是一邊說着,手已經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其他人也都眼露幸災樂禍的表情來,看着李凌暗笑不已。
或許是出於文人相輕之類的習慣,又或許是他們已經從戴萬春那兒知道了一些他對李凌的敵意,以及自己叔叔在戶部清吏司的權柄,所以這回不光是戴萬春一人奚落調侃,其他人對李凌的態度也很不友善。
面對如此情況,李凌反倒平靜了下來,他看着這些同年,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來:「若是各位覺着我這兒更好,我倒是不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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