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桃紅柳綠,萬物一派欣欣向榮。
時隔多日,李凌又一次進入縣衙。打從進門開始,那些見着他的差役書吏全都紛紛停下手上的事情跟他彎腰見禮,口稱典吏,完全是一副服服帖帖的尊敬樣子。
雖然李凌已有半來月未到縣衙當差了,可這些同僚下屬對他卻是愈發恭敬。因為如今的縣衙早和年前,甚至幾月前大不相同,不光是原來忠心莊弘的人全被驅逐,就是縣丞封平的人也被罷黜了不少,從而使魏縣令真真正正地掌握了縣衙一切大權,這讓整個縣衙的風氣都為之一肅。
而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造成眼下這一切——架空封縣丞,莊典史更是已被抄家定罪,只等秋後處決——的根源就在於魏縣令得了李典吏的從旁協助。所以哪怕他半月未來,在眾人心中的聲望卻不減反增,人人敬畏。說一句他現在是本縣二號人物都不為過了。
不過李凌倒沒有因此表現出狂妄自大來,見人行禮也是專門停步致意,有時還與人攀談兩句,這才一路進了二堂。他並沒有轉去戶房,而是徑直來到了縣令公房,因為今日他是被魏梁給特意叫來的。
站在敞開的房門前,李凌看着正伏於案頭的魏梁便是一笑,整了整衣襟道:「卑職見過縣尊大人。」
魏梁這才抬頭,看着李凌便笑了起來:「你來了,進屋說話吧。」等李凌應聲進門,他又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尤其是右手,關心道:「怎麼樣,你右臂的傷可痊癒了嗎?」
「承蒙大人掛心,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魏梁笑着一點邊上的座位,「別站着了,坐下說話吧。今日叫你過來,是有幾件事情想與說說。」
「大人請說。」李凌也沒客套,當即挑了離對方最近的椅子坐下。
「就在昨日,府衙那邊已經送來公文,確認了莊弘的種種罪行,並已上報巡撫衙門,想來用不了多久,莊弘的死罪就能被確認了。到時只須再呈報朝廷,由刑部大理寺覆核之後便可最終敲定。」
李凌點頭,同時也出了一口氣。在衙門裏當差時,他對認定死罪的流程也算有過了解。如今大越朝對死罪還是很重視謹慎的,像縣城這兒定下的死囚必須逐級上報,最後由刑部大理寺來做裁決。
這當然有些麻煩,不過照官場規則,其實只要府衙一級的官員認定無誤後,沒有大的變數就足以讓後面的各級衙門通過死罪了。畢竟天下之大,每年光死罪重罪都有好幾百起,要真一樁樁都由大理寺刑部審理過去,那他們一年都別做其他事情了。
魏梁也跟着一笑,隨後臉色又是一肅:「另外,莊強的海捕文書也已發於全府各地,五日前江北縣曾有人見過他,當地縣衙還搜捕了一陣,卻被他脫身逃走。不過有一點可以確認,他這回是有逃出衡州府境的意圖,所以你不必再太過擔心了。」
李凌眯了下眼睛,這莊強還真有些本事啊,官府如此捜拿居然還讓他逃脫了。但口中還是笑道:「拿住他法辦終究只是個時間問題,這點卑職是很有信心的。」
「呵呵,我也這麼想,畢竟這次的案子牽連甚廣,你可知道黃麻捐一事如今已在本府各地傳開了,甚至連巡撫衙門都被驚動,說不定什麼時候撫台大人都將要過問此事。」
「這……」李凌有些不安地扭動了下身子,「這不會影響到大人吧?」
「我能有什麼影響?就算有,也是好事,人只會說我為民請命,做事仔細呢。」魏梁笑着說道。
李凌低頭咧了下嘴,你那是因為有靠山背景夠硬,所以上邊那些人才不敢遷怒到你頭上。要是換個沒背景的地方官敢捅出這麼個麻煩出來,看那些上司會不會給你小鞋穿!
無論是作為會計,還是如今的戶房典吏,李凌都很清楚黃麻捐一事想要解決會有多麻煩。那不是一年幾千兩銀子的問題,也不是幾個人擔責的問題,而是可能牽動整個衡州府官僚系統,甚至把朝中在朝在野官員都給牽扯進去的大弊案。
光是要作追查都可能耗費許多精力時間了,更別提之後如何安排與補償——江城縣百姓可是多繳了十八年的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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