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這話一說,面前幾十人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繼而轟的一下,所有人都叫嚷了起來:「怎能如此?」
「怎麼就要扣了我等俸祿了,我等又沒有干犯錯事!」
「不錯,李凌,你哪來的權利如此胡作非為,真當這裏是你做主不成!」……
幾十人各自叫喊着,各種憤怒、不滿的聲音交織匯聚,到最後都已經讓人聽不清他們到底在叫些什麼了。同時,也有不少脾氣差的還氣勢洶洶地圍將上來,挽着衣袖,擺出一副要朝李凌動手的架勢。
封平本來也有些色變,可在看到這些人的反應後卻又改變了主意,不但沒有說什麼,反而稍稍往後退了半步,拉開與李凌間的距離,似有置身事外看好戲的意思。而王賀則若有所思地皺了下眉頭,但終究沒有出聲摻合。
面對眾人的洶洶之意,李凌卻不帶半點驚慌的,甚至都沒有後退一下,就這麼挺立着,目光不斷與他們相交往復。他如此篤定的模樣還真叫這些人有些含糊了,衝到跟前的幾個自然是不敢真動手的,連質問叫嚷的聲音都輕了下去。
有時候與人相爭就是比的氣勢,只要你足夠穩當,沒理都能變作有理,何況李凌還是有理的一方。眼見他們暫時安靜了些,他才開口道:「看來諸位多有疑問啊,那就讓我來說說其中道理吧。」
頓一下後,他指着跟前一人道:「刑房趙峰,自上月二十之後,你有五日未曾到衙,而且並沒有相關告假文書上呈,是為無故缺席。」目光一轉,落到另一人身上:「工房王曠,上月十七之後,你有哪一日是在午時之前到的衙門?來得如此之遲,哪一點像我縣衙書吏該有的樣子了?
「……刑房張元、謝奎,之前縣尊交你們處置的案子都過去半月了,可直到今日還沒個結論,如此玩忽職守,不遵上令,你們的罪過只在其他人之上。今日縣尊只扣罰你們一月俸祿已是極其寬大了,若是真要計較,就是把你們全部開革甚至問罪都不為過。怎麼,這段時日裏自己犯下的過錯全被你們忘了嗎,居然還敢在此叫嚷不滿,真以為在我縣衙當差是來做大爺來了?」
李凌這一口氣幾乎是把所有剛剛被點到要被罰俸的書吏的錯處都點了一遍。這些人一開始還想着辯解幾句,可最紅面對他說出的詳盡的問題,終究是沒膽子胡攪蠻纏。因為這些過錯不光他們自己知道,身邊同僚那也是完全看在眼裏的。
李凌的氣勢已經徹底壓住了所有人,語氣也變得越發嚴肅:「或許你們以前在縣衙里都散漫慣了,但今時早不同往日,魏縣令絕不容許我縣衙內還有人如此鬆懈,所以今日就要立下規矩!此番只扣罰你們的俸祿不過是小懲大誡,讓你們有所警惕,倘若本月還有人重犯的,那懲治只會比這個嚴重,就是把人趕出縣衙也有可能。當然,你們要是覺着無法接受縣衙的新規矩也可以現在就辭去差事,我絕不阻攔。但要是還想在縣衙內當差,今後就給我把精神打起來,不要再想着混日子了!」
所有人都被他最後的一番話說得面色陣紅陣白,想要反對些什麼,卻又一時拿不出什么正主意來,畢竟他所說的都是道理,完全是站在理這一邊的。而更重要的是,他看起來躊躇滿志,可不是說笑的啊。
就在這一片靜默中,封平突然哼了一聲:「李凌,李典吏,你真是好大的官威啊!本官倒要問你一句,什麼時候這縣衙換你做主了?是誰給你的膽子,居然讓你敢在此大放厥詞,肆意妄為!」
說這話時,他的臉色一片陰沉,心更是暗暗發沉,卻是已經看出了李凌今日突然發難的真實用意。一旦真讓他把規矩立起來,讓那些書吏差役感受到了來自他,來自縣尊的權威,那不用多久,剛被重新架空的魏縣令就要奪回屬於自己的主導權了。所以絕不能讓這樣的事情成真,必須在一開始就壓住這一苗頭。
可就在他話音剛落的同時,身後一個清亮的聲音已跟着響起:「是本官讓李典吏整頓縣衙規矩的,怎麼,封縣丞你覺着有什麼不妥嗎?還是說你認為本官沒這個資格做此決定啊?」
封平的身子因這話猛的一顫,然後迅速回身。同一時間裏,其他人也紛紛抬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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