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把余相公恭送離開後,幾名開封府的主要官員方才重新回到二堂,共聚於府尹的公廳里,並讓人將孫途給叫了過來。一筆閣 m.yibige.com
面對府尹、推官、通判、同知四名頂頭上司如刀劍般刮刺過來的目光,孫途雖然垂手立在下邊,可臉上卻無半點惶恐之意,甚至臉上還帶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
饒是這些個官員個個都頗有城府,此時也已隱藏不住心頭的怒火。本來都已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再不用為粉燕子的案子煩心了,不想眼前這個下屬卻把自己等人的全盤計劃都給攪和了,這下是真把他們架到了虎背上,想下來可就不容易了。
終於,還是薛遠朋第一個忍不住,砰地一拍茶几喝道「孫途,你可知罪?」他是孫途的直接上司,對方鬧出事來他的責任自然最大。
孫途卻一抱拳說道「請恕下官愚鈍,實在不知自己有何罪過!」
「你……你居然敢在余相公面前胡言亂語,使我開封府衙身處被動,還說自己沒有罪過嗎?」薛遠朋恨恨地盯着他,心裏真想即刻就讓人將其拿下治罪。
「下官只是把一些實情稟報余相公罷了,這是我身為都頭該盡的職責,就是尋常受害者家屬來此,我也該交代一些具體情況的。」孫途的回答卻是不卑不亢,有理有據,讓人根本挑不出什麼錯處來。
可他這一反應卻更讓人感到惱火,只是讓薛遠朋感到無奈的是,自己此時還真沒有權力拿他治罪或是開革了他。因為孫途是九品官人,即便是武官身份低微也不是他們能輕易動的,何況其身後還有童貫這尊大神呢。
這便是最讓在場眾人感到頭疼的一件事情了,因為孫途這個手下身份實在太過特殊了,說是下屬,可卻幾乎不受他們的節制。而且在粉燕子一事上他們或許可以借之前長興坊縱火案對童貫加以牽制,可這不代表他們就能不顧其顏面整治他所用的人,那必然會迎來童太尉的強力反擊,這卻不是這些人能擋得住了。
「孫途,看來你是鐵了心非要把粉燕子一案查到底了?」韓長洲終於開口,慢條斯理地問了一句,聲音倒是比薛遠朋要柔和不少。
「下官說過,只是想為東京百姓,為我大宋朝廷盡一份力而已。」孫途又抱拳應道,說得是義正詞嚴。
「好吧,那本官就給你這個機會,將此案全權交與你去查……」就在韓長洲說這話時,廖同知的臉色頓時一變,有些急切地道「府尹,這……」
但韓府尹卻用眼神制止了對方的話頭,繼續看着孫途道「不過卻只能給你半月時間,到時若抓不到人,就拿你抵罪。還有,人手上府衙也拿不出太多來,只能與你五十人,其他的自己想辦法。」
這條件可着實有些苛刻了,一個在東京城裏作惡數十年,連包公當年都未能徹底將之剷除的隱秘勢力居然只給孫途五十人,還限期半月辦成,這與刁難也沒有任何的差別了。
可孫途卻沒有退縮的餘地,他當下就再度抱拳大聲道「下官定當竭盡所能,去把這些賊人找出來,以正視聽!」說完,他又沖幾名上司官員拱手為禮,這才退出堂去。
直到他離開後,廖同知才有些不安地道「府尹,怎能就這樣答應讓他繼續查呢?此事……」
韓長洲沒有讓他把其中顧慮道出,而是哼了一聲「事到如今我們還有其他選擇嗎?余相公那裏總要有個交代不是?還有他又刻意提到了官家和蔡太師,若是連這點面子都不給他,這東京城就再沒你我立足之地了。」
其他幾人聽了這話臉色微變,又不覺嘆了口氣。是啊,余深或許不是太過可怕,但若連蔡太師都知道了此事,並有意插上一手,在場幾人被遠放他方都算是輕的了。要知道余相公可是蔡太師身邊極得信眾之人,是政事堂里的得力臂助啊,他這點面子還是有的。
見幾名下屬再沒有異議,韓長洲才又道「而且事情到了這一步我們總要找個人替罪以平息余相公和那位的怒火。孫途他既然自己往出跳,當然就選他了。半個月,五十人,他是不可能把已經低調藏起來的粉燕子給找出來了。」
幾人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這才安心下來。只要事情不再生出變數就好,至於孫途在半月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