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淅淅瀝瀝的雨絲拍打着窗檐,濺起一朵朵細小的水花。
連夜的陰雨讓空氣已經開始冷下來,尤其是這冷中帶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潮氣,別說比之海城了,比之在遼地時還要讓人不舒服。
徐長青打着一把油紙傘,將張寶珠護送到馬車前,親自幫她掀開了車簾,一邊低低道:「準備好了嗎?別有心理包袱,放開了跟她鬧,儘管提條件就是。我等下也陪你入宮,有事情我會隨時照應。」
張寶珠俏臉微微泛紅,低低道:「知道了。你,你也小心一點。這關鍵時節,能退一步就退一步,別再出紕漏了……」
昨晚,因為她的強勢,雖說什麼都沒發生,但……張寶珠很明白,她其實早已經接受了徐長青……
都在一張床上睡過了,還用解釋什麼嗎?
更別提……這東西本就越描越黑,不是也是了……
不過此時徐長青幾乎無微不至的溫潤,還是讓她的心底里不自禁便暖烘烘的。
這個男人,值得依靠。
看着張寶珠嬌羞着主動關心自己的模樣,徐長青心中也是忍不住一盪,很想直接將其擁入懷中,好好憐愛,但事情已經到了此時,儼然也不急於這一時了。
剛想放下車簾,徐長青忽然一個機靈,整個人踏入馬車大半,近乎是貼着張寶珠的耳邊低低道:「對了,等下回宮裏,你多叫點東西吃。還有,裝作昨夜沒睡好的樣子。」
「……」
張寶珠稍稍放鬆的俏臉頓時又紅透了,忍不住狠狠剜了徐長青一眼,卻並沒有反駁,乖巧的點了點頭。
「吱嘎——」
看着馬車不疾不徐的駛向了前方的青石道,很快便消失在朦朧細雨中,徐長青深深嗅了一口空氣中依稀殘留的熟悉香氣,只覺神清氣爽,招呼王喜道:「出發進宮!」
「是!」
不多時,近五百人的隊伍,刀甲林立,猶如眾星捧月,護衛着披上蓑衣的徐長青,一路向皇城而去。
今天已經是九月十七,再過四天,到九月二十一就到了新皇朱慈烺登基的吉時。
此時,各項事務基本上已經被確立下來,史可法、馬士英、錢謙益、候旬他們幾乎是住在了宮裏,連軸轉,只待吉時到來。
原本,南京這邊的規劃是,徐長青和朱媺娖的婚事定在登基之前,但經過這幾天錢謙益的斡旋,成功推到了九月末。
其實這東西沒有什麼實際價值,但卻不得不去做……
因為這象徵着話語權。
至於國號和其他一些詳細事務,今天差不多也都能定下來。
如果今天事情順利,哪怕明天天氣還是這個鳥模樣,祭祖的計劃應該也不會被耽誤。
思慮間,隊伍很快轉到了長安街。
與京師的長安街不同,京師究竟恢弘,四方四正,四平八穩,南南北北非常清晰,充滿着雄渾的底蘊,而南京的長安街是一條斜街,雖是同樣很大氣,卻不自禁便少了什麼。
好在南京俊秀,路邊的諸多設施,都是太祖爺朱元璋時花大力氣精心打磨而就,景色還是很不錯的。
尤其一座座精緻的各式橋樑,在這玲瓏的細雨中,別有一番風味。
畢竟登基在即,皇城周邊此時已經成了軍事禁區,除了徐長青這些重要人物,周圍看不到百姓,各部軍隊也都是卡在各處路口,偌大的區域內空蕩蕩,讓人總感覺有哪裏不自在。
徐長青也下意識眯起了眼睛。
這種時候,這種天氣,誰要真的想搞兵變,別說,還真有極大的可能性!
雖說此時這種幾率已經微乎其微,可徐長青還是下意識便警惕起來。
當年,李建成帶着李元吉走入玄武門的時候,恐怕絕
不會想到,他那便宜舅子常何,早已經把他們賣了個乾淨!
此時或許不會出意外,但,等這邊穩固了之後呢?
無怪乎先賢言:「打江山難,守江山更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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