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細雨綿綿。
袁術拄着拐杖,站在寢屋門前,看着這細細的雨幕,地面不斷的綻開水花,遠處都是隱隱約約的,就是天空也看的不是很仔細,月色都被遮蓋住,袁術看了許久,整個地面都被這雨水沖刷得極為得乾淨,拄着拐杖,袁術小心翼翼得朝着書房走去,一路上,冷風襲來,還是有些寒冷。
艱難的走進了書房裏,將拐杖放在了一邊,摸着黑,坐在了案牘前,點了燭火,燭火微微亮着,勉強能照亮案牘周圍,也照出了袁術那蒼白的臉,袁術將燭放在了案牘上,哆嗦着,拿出了紙張,筆墨。
沉思了許久,這才開始動筆。
「子耀親啟。」
寫下了開頭,他又停住了,看着窗外的細雨,冷風透過窗沿鑽進了屋裏,袁術並沒有覺得不適,反而在這冷風下,他更是清醒了不少,拿起筆,繼續寫了起來,他並不急躁,一筆一划都是格外的認真,緩慢。
「吾子袁耀,我是你阿父,大漢將軍袁術,我不知你幾時才能認得字,幾時才能看得懂這書信,我也不知,當你看此書信的時候,會是喜,還是悲,或是怒我真想看着你長大,也想看看,我兒頂天立地的模樣,奈何,我看不到了,我只是有些言語想要與你講述我兒,當你出生,在我手中舒展那嬌小身姿的時候,我當真欣喜,畢生以來,我都未曾如此的歡喜過」
「你與我酷似,我想,你將來也定然是個威名赫赫的將軍,當然,你若是從文,揮筆灑墨,那也是好的,只要你安康,做什麼都好我都不會反對,只是,我還有幾句言語,要告知你」
「若我離開,家裏,便只剩你一男兒,照顧好你的阿母,勿要讓她生氣,勿要讓她流淚,保護好她,勿要讓他人欺辱,身為我袁家男兒,定要頂天立地,無有畏懼,心懷善念,勿要欺壓良善,勿要酗酒,勿要服散,男兒立於世,當要建一番偉業,從文也好,從軍也罷,無論行何事,都要正直,心懷仁義」
「無論遇到何等事,都莫要懼怕,我之魂靈,當常伴與你之左右,若有心事,便仰望天空,天邊北極之星辰,為我之化身,告知與我,我定會助你,有我與你身邊,你不必畏懼你阿父,乃是大漢之英雄,勿要妄自菲薄,也勿要驕橫無禮,若有人欺辱你,告知天子,太子,華雄,關羽,袁紹,周瑜,他們定會幫你」
「天子,太子,乃至眾人,皆為你阿父之摯友弟子,你需以長輩禮對待他們,不能對他們無禮,要聽從他們好的教導」
「吾兒,若是忘了我之相貌,去照銅鏡,以墨與面染須便可,此為你阿父之相貌也」
「吾兒,吾兒,莫要忘了我,多來看看我」
「當是離別之日,心中無數言語,卻難以敘說,好教我兒得知,你為我畢生最愛縱死亦然。」
袁術拿出筆,又想劃掉最下方那一句,想了許久,還是未曾划去,將書信摺疊起來,放在案牘上,袁術站起身來,哆哆嗦嗦着,走回了寢屋,床榻上,司馬氏與袁耀睡得正香,小傢伙躺在母親的臂膀上,側着頭,小小的腹部一鼓一鼓的,袁術走到了床榻邊,坐了下來,看着熟睡的孩子,看了許久。
彎下身,忍着後背撕裂般的疼痛,在小傢伙的額頭吻了吻。
呼吸漸漸變得急促,袁術心裏明白,自己是難以熬過今晚了,他沉重的喘着氣,司馬氏卻是驚醒了,小心翼翼的,生怕小傢伙驚醒,抽出了手臂,將小傢伙放在枕上,低聲問道:「夫君,怎麼了?」
「我有些難受我喘不上氣來」
袁術說着,司馬氏大驚失色,連忙站起身來,扶着袁術,進了側屋,又叫醒了奴婢,點了燭,讓奴婢叫醒府邸里全部的奴僕,將袁術放在床榻上,司馬氏面色蒼白,眼裏含着淚水,奴僕早就去尋華佗醫師去了,摸了摸袁術那火熱的額頭,司馬氏便準備去弄冷水來,袁術卻拉着她的手,硬是不讓她離開。
「我比你年長了許多婚娶之後,對你也不曾說過太多我生性如此你你莫要莫要」
「夫君,不必多言,我知曉,我都知曉」
「耀兒耀兒耀兒他」袁術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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