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忍嗎?」大少爺輕輕搖搖頭,「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就我個人而言,如果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我是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的,這對桐王來說,其實並不公平。」
「哦?」大少爺笑呵呵的看着自己的弟弟,「怎麼說?」
「對於崇德帝而言,他死了就一了百了,那些糟心的事、糟心的人就離他而去了,他終於可以享受期盼已久的安寧和清靜,可桐王呢?還要繼續在這個泥潭裏掙扎,雖然壽命比預計的要長很多,但沒有了最親最近的人陪在身邊,沒有人能聽他抱怨,沒有人可以安慰他,那些亂七八糟的一切煩惱,都要他自己來承受了,這難道是公平的嗎?」
大少爺沒說話,只是拿起一塊糕點,小小的咬了一口。
「兄長?」楚然少爺托着腮幫子,「我說錯話了?」
「作為不了解內情的人,你這麼說倒也沒有錯。」大少爺把手裏的小點心吃完,用旁邊準備好的濕帕子擦了擦手,「而事實上,這是桐王自己的選擇。」
「他自己選的?」楚然少爺一愣,「他跟你說的?」
「嗯!」大少爺點點頭,「我們見到他的時候,年紀還小,他以為我們只會當故事聽,不會放進心裏,所以才會把藏在心裏的那些事情都說出來。」
「確實是這樣,因為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別說他說過什麼了,我現在連他長什麼樣子都已經不記得了。」楚然少爺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長兄,「他都說什麼了?那會兒崇德帝應該已經死了很多年了,對吧?」
「是啊,那麼多年,他都一直在四處遊歷,代替崇德帝去看看這個從來沒有見過的河山。」大少爺想了一下,「當初西京被攻破前的半個月,他們就搬進別莊了。」他看了一眼楚然少爺,「桐王說,皇宮和別莊有一條秘密的地下通道,只不過,在他們最後離開西京的時候,已經徹底毀掉了。」
「半個月之前通過密道離開西京,是崇德帝出現什麼意外了嗎?」
「不是意外,是崇德帝早已病入膏肓,藥石罔效。兩個人想要利用最後的這點時間獨處,所以通過密道來到了別莊。桐王的本意是陪着崇德帝度過人生最後的一段時光,崇德帝駕崩之後,他跟着一起走。他說,生不同衾,但死要同穴。」
「然後呢?他們不是有那個丹藥嗎?那個藥不能救命嗎?」
「不能。」大少爺輕輕搖搖頭,「他們本來也是有兩顆的,兩個人可以一起長長久久的,但因為崇德帝突然病重,也想到了那個藥是不是可以救命,就把那個給吃了。據桐王說,效果是很好,病情有所好轉,但也只是維持了兩三年的時間,不知道是不是藥效消失了,反而情況比之前更嚴重了,病情惡化的速度更快了,御醫們也是束手無措。本來桐王提議是把另外一顆也給崇德帝吃了,但被崇德帝拒絕了。很明顯,那個藥對他的病並沒有什麼好處,就沒有必要浪費了。」
「倒也是。」楚然少爺嘆了口氣,「但桐王願意?」
「不願意也沒有辦法,當時我們馬上就要攻破西京了,他就算吃了那個藥,也不會活很久的,這是他們兩個共同餓認知。兩個人商量了一下,覺得與其在西京的皇宮裏等着毫無尊嚴的死去,不如去別莊,享受一下他們難得的獨處時光,這也算是了卻兩個人共同的心愿了。」大少爺嘆了口氣,「雖然看上去不太負責,但他們兩個的一生肩負了太多的東西,在人生的最後時刻任性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的。」
「是啊,前朝變成那個局面,真正的罪魁是他們的祖父、父親和兩個叔叔,他們兩個已經盡了全力去收拾爛攤子。還是那句話,他們兩個只是命不好,時運不濟,但能力還是有的。」
「對外,他們只是說崇德帝病重,不見任何人,但還是要理政的。每天的摺子都是讓身邊最親、最可信的人通過密道送到別莊,等桐王批示完之後再送回來。」
「這個時候,崇德帝已經無法親自批摺子了?」
「這個就不知道了。」大少爺輕輕搖搖頭,「桐王說,他們度過了難得的一段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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