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永康數了數,四千兩?
他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修繕左宅,他一共才花去三千三百兩,當時駱清心說了,是要他自己掏銀子的,沒想到修繕好後,她竟會給他這麼多銀票。
看着呆在那裏的烏永康,駱清心淡淡地道:「幫我辦事的人,我不會讓他吃虧!」
烏永康被這從天而降的好處給砸的樂暈了。
他還在愁着,這些銀子該怎麼還,現在不但不用愁了,還有多。
這幾天為了這左宅的事,他連覺都不敢安生睡,就怕那泛着冷意的匕首再一次出現在他的面前。
駱清心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烏永康收起銀票,心情高興之餘,看着駱清心馬車遠去的方向,心中卻更升起一層連他自己也不曾察覺的敬畏之心。
烏管家年長,閱人無數,這幾天裏,他也看見駱清心幾回,此刻見自家少爺的模樣,極委婉地勸道:「少爺,這位姑娘,以後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烏永康翻了個白眼,哼道:「還用你說?」
他現在覺得,當時真是傻了,為了討好駱茵琦,竟去挑釁這個辛洛,吃了虧之後不知道見好就收,結果才會有這幾天的辛苦忙碌,這件事在京城裏一定也傳開來,可是,駱二小姐卻連派個丫頭問候一聲也沒有。
他這是討的哪門子好?
這回走運,以後,他遇見辛洛一定避着走。
駱清心沒有馬上回去清心閣,她讓車夫先回,自己去往街市。
雖然明天的一切不需要她插手,端木清原端木=琛南兩個人夠熱心,會幫她辦好的,她也不能真做甩手掌柜,有些東西還是要自己置辦。
她買了些東西,僱人送去清心閣,自己慢悠悠地跟在後面。
上時夜色已經籠罩下來,經過一個酒樓,她乾脆走了進去,左右無事,用過晚膳再回。
這家酒樓生意不錯,加上正是飯點,駱清心走進去時,裏面已經沒什麼空位了。
小二將駱清心引向二樓。
但凡酒樓,二樓都比一樓要雅致高檔,這家酒樓也是。
和一樓鬧哄哄的情形不一樣,二樓只有五張桌子,相隔甚開,食客之間互相不會打擾。
小二把駱清心引向靠窗的那個位置。
駱清心隨着小二走,心中卻突然生出一絲警惕。
一直以來,對於危險,駱清心都會有一種敏感的直覺,在上輩子,這叫第六感,她的第二感一向很敏銳,從未出過錯。
這小酒樓里,有殺氣?
而且,這殺氣是衝着她的?
她只是走到這裏臨時起意才進來,而且進來之後也沒招誰沒惹誰,這殺意從何而來?
她假作不經意地走向窗前,目光卻把整個二樓的食客看了一遍,進門左手第一張桌子,坐着一個酸秀才模樣的人,一疊花生米,一炒菜,一碗酒,一疊饅頭,很是寒酸。
右手邊坐着兩個商賈模樣的人,他們桌上有魚有肉,兩個人似乎在談什麼生意,顯然他們談的不是什麼大生意,若是談大生意,不會在這個普通的酒樓,毫無隔斷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