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從尹老闆離開客廳之後,這裏的氣氛就是寧靜到靜謐的沉默。
連麻將室里傳來了尹老闆那下流中又透着三分下流,下流中又夾裹着兩分爽朗的笑聲,這客廳里,也依舊是如死一般的沉默。
搓了搓雙手,唐棣輕笑了一聲,總算是打破了這份令人抓狂的沉默。
從什麼時候起,他跟子墨相處也沒了話說?
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跟子墨之間,也有了這令人尷尬的沉默?
又扯了扯嘴角,唐棣笑的有些落寞,他說,「姓尹的很多事兒。」
權子墨點點頭,認同的承認了,「他的確很多事兒。」
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可他也是為你着想。」唐棣又說道,「你不找我說說,他會擔心你的。」
權子墨冷哼一聲,不知道說什麼,索性就閉嘴不說。
唐棣也不介意他這個態度。
打從他們小時候認識起,子墨就有些任性的喜歡撒嬌。
不過唐棣一直覺得他這點挺可愛的。
越是對他親近的人,他才越是會發脾氣,鬧脾氣。反倒是對陌生人,子墨這傢伙彬彬有禮的很呢。
也是因為如此,他喜歡子墨沖他撒脾氣擺臉子。
不是他犯賤,或者喜歡找虐。
而是他知道,子墨會跟他撒脾氣擺臉子,那是拿他當好兄弟。
其實子墨鬧起小脾氣的時候,也真是挺可愛的。
可現在——
唐棣苦笑的牽動了一下唇角。
權子墨還拿不拿當他當朋友當兄弟,連他這個一向精明善於算計人心的傢伙,也有些不敢確定了。
第一次,他摸不透這個他唯一朋友的心思。
「你想跟我說什麼?」唐棣強迫自己笑的平靜,「這麼大老遠的把我叫來,你總不至於是要跟我這樣大眼瞪小眼吧。有什麼想跟我說的話,儘管說。」
不管子墨說的再難聽,他都能面帶微笑的聽下去。
這是他自作自受,也是他應得的報應。
權子墨怒極反笑,「做錯事兒的人是我麼?我有什麼可跟你說的。」
簡直可笑!
「難道不是你想跟我說什麼?」
唐棣搖頭,「我一句想跟你說的話都沒有。」
還不等權子墨生氣,唐棣便慢條斯理不徐不疾的補充,「我無話可說。犯下滔天大錯的人是我,我也不會拿什麼鬼迷心竅這種話替自己辯解。做那些事情之前我就已經清楚的想過了自己要做的事兒是什麼,這會帶來什麼後果。我全部都清楚,所以這後果,我能承擔。」
就算他不能承擔又如何?
他照樣得承擔。
自己做了什麼事情,不管後果是什麼,都得自己承擔到底。
聽了唐棣這番話,權子墨心裏這個火兒啊,真是蹭蹭蹭的往天靈蓋躥。
氣的他拳頭都捏緊了,「說的真是冠冕堂皇啊唐大總裁!漂亮話兒,你可真是信手拈來,張嘴就有!」
「我不是在說漂亮話兒。我只是在陳述事實。我的確想跟你說的話,一句都沒有。因為我做過的事情,不是一兩句道歉悔恨就能揭過不提的。這不是說話道歉就能過去的事兒,我得用時間來懲罰自己。」
只有時間,才能懲罰他所犯下的過錯。
不是沒有話對子墨說,而是想跟他說的話太多了,到頭來,到了嘴邊兒,卻反倒不知道跟他說什麼才好。
正如他剛才自己所說。
他做錯的那些事情,不是道歉就可以過去的。
道歉沒有用,又何必惺惺作態的說出口呢?
唐總裁,一向是個務實派。
沒有用處的人,他不要,沒有用處的話,他也不會去說。權子墨冷冷的看着他,一雙輕佻的桃花眼,此刻也不再輕佻了,冷冰冰的,飛不出刀子,就是冷漠。
他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個跟他毫不相干的陌生人,那樣的看着他曾經最好的朋友。
「你不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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