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二人上了牛車,正巧家也不遠,一前一後,沒有多少時間,就到了佟府門口了。
「佟兄明日再敘。」御史轉身離開,這時閃出數個衙役,佟林也不為意,下人就要叫門,卻突傳來了一聲:「佟林,你事犯了。」
才說着,兩個衙役已經猛撲了上去,一把擒住,佟林一驚:「你們是哪個衙門,我是朝廷命官,是御史,你怎敢拿我?」
「跪下!」衙役兩手夾定,用腳向膝踹一腳,佟林已直挺挺跪了下去。
這時才轉出了一人,佟林和目瞪口呆的御史才看見,見着是一個年輕官員,端詳了認出來,是同年尹魯,穿着鴛鴦補服,官服齊整。
佟林喝着:「尹年兄,你這是幹什麼?」
尹魯冷笑一聲,並不回話,對着街上的御史:「我奉旨行事,你還不退下,是想牽連案中?」
「嘶」御史倒吸了一口氣,喉結蠕了一下,咽着口水,平日巧舌如簧一張嘴,現在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立刻退了下去。
「拿到裏面去!」尹魯命着,立刻衙役架着佟林就到院裏去,這佟林甚是倔強,說着:「我是朝廷命官,你安敢辱我?安敢辱我?」
到了院門,門關上,尹魯回過身,接着一聲命令:「打掉他的烏紗帽,剝了他的官服。」
「給我起來。」衙役一腳踹下,佟林只覺得一陣痛,就要罵,衙役又伸手一抓,抓住了一扯。
「啊」烏紗帽抓下,連着一些頭髮,接着,對着官服一撕,其實只剝壞了,但是這意味着立刻變成了平民,佟林手指顫抖指着:「尹年兄,你奉誰的命,到底要幹什麼?」
這時在院中,尹魯看了一眼,郎聲:「奉旨,佟林乃無恥小人,構陷功臣,實是有罪,立刻查抄家產,欽此!」
佟林立刻如中雷殛,倒退幾步,臉色頓時煞白,失去了所有血色。
而在這時,衙役已經抄家,個個興奮得摩拳擦掌,眼中放光撲了進去,立刻人聲嘈雜,隱隱傳來女人哭罵聲,接着,就見着夫人和女兒都被衙役拉了出來,批頭散發,還撕破了一點衣服,露出了一點白嫩的肌膚,夫人大聲喊着:「就算我夫君有罪,我還是誥命,你們怎麼敢?」
「你們不許騷擾女眷兩位先請到這房間內去。」尹魯看了一眼,冷冰冰對衙役說着:「庫房要查看,物價要造冊呈報,有御賜物件更不得損壞你們都去吧!」
衙役去了,尹魯這時卻轉了顏色,雙眉緊蹙,嘆着:「佟年兄,我也是身不由己,你還得包涵。」
佟林神色呆滯,淚水留下,良久才艱難說着:「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前線大敗,還得用上裴子云?」
尹魯看了一眼,神色複雜,嘆了一聲:「大人你到現在地步,還想着朝廷,真是忠臣!」
「可並不是僅僅忠誠就可以。」
佟林這時轉了幾下,怔怔望着尹魯:「年兄,總得給我死個明白吧,到處發生了什麼事?」
尹魯一臉不忍,看着周圍還剩的幾個衙役:「你們都去去,趕緊去抄家,我跟他說會話。」
衙役退開,一處院子,只留下兩人,尹魯靠近了佟林,低聲說着:「你猜的都不對,是裴子云度過雷劫了。」
「雷劫?」
見着佟林滿是霧水,尹魯搖首:「我們算是同年,不想你對上了真君,卻不知道內情,難道沒有在翰林閱讀這方面的內容?」
「這是我在翰林抄錄的關於道人的小冊,你時間緊,前面不必看了,直接看第二十七頁。」
佟林拿過小冊,快速翻過,只是一看,臉色頓時鐵青,還透着灰氣,就聽尹魯說着:「大霍朝立國不過三十年,就有這事,殺了一個渡過雷劫的道人,結果此人轉世,立志顛覆大霍。」
「此人聰慧,知道大霍朝氣數還穩,故一方面創天道教於世,在暗中發展,一方面卻考了舉人,每每見得能壞了氣數之人,就給予捐贈,給予保全,各種命數消長,及至三十年,連出了四個權臣,朝廷分裂各派,結黨營私,都脫離不了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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