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府之內,師徒兩個人的談話仍然在繼續,只不過蔡邕雖然看出了問題癥結在何人之處,卻沒有繼續說什麼舉措。大筆趣 www.dabiqu.com
這或許就是蔡邕本身性格的原因,很多時候似乎都是在隨波逐流一般,並沒有什麼站在風頭浪尖搏殺的念頭。
研究經書學問,一等一;
君子自潔慎獨,一等一;
查人觀事洞察,一等一;
唯獨就是不懂如何和人爭鬥,或者說蔡邕本性當中就不想和任何人去爭去斗,就連早期的一些針砭時弊的奏章,也更多的就事論事,而不是抱着要搬倒誰的目標而去的……
所以,要脫身,要鬥爭,斐潛還是主要要靠自己。
唉,這是表明了自己和蔡邕都是軟柿子,誰喜歡都可以上來捏兩下麼?
斐潛收回瞭望向窗外的目光,說道:「今吾欲於祭祀之前便脫身返回并州。」
蔡邕思索了一下,然後說道:「如此也好,只是可惜……」
斐潛換了一個話題,說道:「師傅可知潛於并州新建一學宮?」
「真有此事?」蔡邕明顯對這個更感興趣。
雖然略有從并州發來的邸報,但是京兆這一塊的區域各類消息一直被董卓等人掌控,所以蔡邕也只是聽人略有提及,並不知道真假。
斐潛點點頭說道:「確有此事。」
「平陽西北,有一桃山。三千紅桃,一闕青磚。粼粼學宮,卷卷經藏。立隨嵐芳,坐論衷腸。雲集霧散,鵲鳥林翔。素琴悠遠,金石激昂。十里清波,百米流觴。千般風流,萬畝稻香。可誦虞夏之書,詠殷周之詩,講羲文之易,論孔氏春秋,精古今之明典,著漢賦之詞章……」
斐潛離席叩首說道:「今學宮尚無主事之人……弟子潛,懇請師傅出任學宮大祭酒!」
蔡邕閉目,似乎是沉浸在斐潛描繪的情形當中,喃喃的說道:「真有如此仙境?」
斐潛眨了眨眼,斬釘截鐵的說道:「絕無虛言!」
嗯,大概,應該,差不多是我描述的樣子吧……
反正東西都是這樣,如果我只是講一座山上有桃樹,然後半山腰上建了個學宮,放了些經書,山上有一條小溪,山下有些稻田……
這樣形容,有方才那些言辭的一半吸引力麼?
蔡邕鬍子顫巍巍的,顯然心中也是被吸引,但是又似乎沒辦法下決心,沉吟半響之後說道:「如今朝野初定,君上年幼,驟然棄離,心實難安。不若過得幾月,待京兆平復之後,再往并州如何?」
再過幾個月?
再過幾個月黃花菜都涼了。
看來只能是下一些猛藥了,要不然這個蔡老頭子的拖延症就真的無可救藥了!
斐潛叩首,帶着悲切之音說道:「師傅欲將蔡、斐兩家置於死地耶?」
蔡邕皺眉,似乎是覺得斐潛此言有些誇張,便說道:「子淵為何如此說法?」
「虢,虞互為表裏也,虢之不存,虞將焉附?春秋尚無禮,同宗亦操戈,何況於當下禮樂敗壞之際?」斐潛解說道,「如今蔡、斐兩家,如同虢虞一般,皆危在旦夕也。」
「師傅,其他尚且不提,但論王司徒若非誅董之舉,當下朝政是否能落入其手?」斐潛問道。
蔡邕搖了搖頭,說道:「天下冠族,袁楊。」
是的,就算是袁家袁隗滿家被抄斬,但是袁氏的門生故吏還是很多,還用楊家一樣也是影響力遍佈朝野,若是真的比較起來,王允若不是因為作為刺殺董卓的領導人,現在絕對是坐不上什麼總領政事的位置的。
老袁同志倒下了,還有老楊同志在啊,你個老王算個球啊……
斐潛接着說道:「如今京兆之地,風雲變幻。涼雍有兵無首,并州有人無士,山東有士無兵……」
蔡邕默然,然後點了點頭。
這是很現實的一個問題,也就是當下很微妙的一個局面,誰都有牌,但是誰都沒有大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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