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項騎眾暫時被卡在了山溝間的小徑,人頭攢動、馬匹廝磨着無法疾馳前行,可是待武松與其餘鄜延路西軍將士衝到陣前與敵人白刃相接之後,宋軍的弓箭手因為敵我雙方已擁擠成一團就無法再進行壓制射擊。眼見小徑間同僚與夏人部族做着殊死的搏鬥,王進、黨氏兄弟、王文斌等人也發了聲喊,率領半數的新軍諸部步卒也從半山坡衝殺下來,惡狠狠的衝突戰陣,與夏人廝殺在一處。
党項騎眾見驅使胯下戰馬不成,大多也只得下馬綽起兵刃與宋軍廝殺。半弧形的山徑間宋軍與夏人部落展開生死肉搏,在狹窄的谷道間人挨人、人擠人,血腥味迅速在空氣中蔓延開來。慘烈膠着的混戰中,前後左右都是刀光劍影,時不時還有冷箭襲至,似是沸騰了的血液不斷激濺飈射,饒是武藝奢遮之人,甚至連輾轉騰挪的空間也愈發狹窄。
然而武松卻是個例外。
周圍幾尺的範圍內滿是斷肢殘軀,武松踏着血肉模糊的人馬屍骸突步向前,掌中寶刀刀鋒斜撩一挑,將個的夏人族民的頭顱輕而易舉的削了下來,在無頭的屍體狂噴出一腔熱血,軟癱在地的同時,武松又是順勢一腳蹬出,一股沉重雄厚的力道登時使得那個党項族民胸口凹陷下去,還向後飛出又撞翻了七八人!
在這般時節說江湖中誰的武藝了得,總會贊他說在尋常市井鬥毆、江湖械鬥時「三五十人近身不得」,可是如今殺得狂性大發的武松在這般蔚為壯觀的上萬人混戰廝殺之中,殺到他近身處的党項族民碰到就死、挨着就亡,似乎武松周身幾尺的範圍之內此時已經化作絕對死亡的領域,只見刀掠處人頭滾滾、腳到處骨骼碎裂!
亂戰之中,武松忽然望見激戰正烈的宋軍與党項諸部之中,有個與他同屬一營的都頭腹部插着根折斷的騎槍,可是他的雙眸中兀自燃燒着一團烈火,在他被一個党項頭人砍掉頭顱的同時,手中的長槍又狠狠刺入對面一個敵軍的胸膛;
武松又望見自己麾下有個年紀剛十五六大小的少年郎,被個党項族民橫掃一刀將他的雙腿削去,可是那個少年卻如瘋狂的野獸一般猛撲過去將那夏人撞到,並死死地掐住了他的咽喉。那少年渾然你不顧身後有無數支長槍戳穿他的後背,反而露出森森白牙,一口狠狠要在被他撲倒的敵人喉嚨上,直到他被戳成了一個血葫蘆卻兀自不肯鬆口......
這些壯烈犧牲的戰友,尋常見到武松時都會親切的喚他一聲武二哥。鼓角錚鳴的崢嶸歲月,性情剛烈好義、威猛不屈的武松不止感受到粗獷豪邁的軍旅生涯正是他最適合的歸宿,而行伍中兒郎經過血腥廝殺後所建立的袍澤之情,在這幾年於他心中愈發顯得彌足珍貴。眼見四周慘烈的景象,武松直感覺到滾燙的血液與滿腔戾氣直衝胸臆,額角連着太陽穴的幾條青筋盡在瘋狂抽動,滿是一片血紅的雙目中再次射出了懾人的寒光。
暴怒已狂的武二郎,再度化身成殺神!
廝殺混亂之中,武松在狼奔豸突的夏人兵馬中分波辟浪般掄刀猛衝,直奔着五六十步開外幾個擁簇在一處的党項頭人那邊殺去。雖然殺性熾烈,可是武松仍然很清楚擒賊須擒王的道理,施展出畢生所學、渾身解數,一步步深入進混亂的夏人戰陣中,與己方宋軍同僚的距離越拉越遠!
亂戰中的李永奇剛將手中長槍一挺,將個党項族人戳翻在地,當他發力欲拔出長槍時,卻發現槍尖死死卡在那具死屍的胸腔肋骨之間。李永奇棄了長槍,剛拔出背後雙刀時,卻驚然發現武松竟隻身一人殺出一條血路,周圍已經被無數夏人族民團團包圍!李永奇登時大急,並高呼道:「武都頭!切莫莽撞!」
可是武松充耳不聞,但見皎潔幽冷的月光之下,又有兩道寒光旋成一圈寒氣,武二郎一刀掀血浪,每步殺數人!饒是周圍有無數敵軍殺來,沒過片刻武松卻又向前疾沖了二十幾步的距離!
與幾個党項頭人聚集在一處的野亂魁,在這時也發現有個宋軍步將竟直喇喇朝自己這邊殺將過來,刀風颯颯、血泉激涌,斷肢殘軀中更有一團煞氣在盤旋!野亂魁心中暗罵一聲,心說這個宋狗未免也忒托大了些,就算他一身武藝驚為天人,可是在戰場上四面八方都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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