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陽縣城在冀縣的東北,渭水的北岸,所以令狐樂及其所部是從渭水的東北邊而來。
冀縣附近的渭水河段,早已被莘邇所部掌控。
便渡過渭水,來到渭北岸,莘邇在渡口等待、迎接令狐樂。
莘邇沒有帶太多的隨從,只帶了魏述、乞大力等一些親從,唐艾、張龜等各有軍務,沒有從行。先是見塵土揚起,繼而不久,太馬營的鐵騎最先躍入眼帘,因是行軍,故而人、馬沒有披掛鎧甲,但騎士個個健壯,坐騎俱皆高大,白雲藍天、道邊綠樹的映襯下,端得威風凜凜。
不多時,太馬的主將曹斐出現,馳馬下道,到至莘邇等人前頭。
曹斐跳下馬,快步趨近,笑道:「幼著,怎敢勞你在這兒相迎?」
「恭喜啊,老曹,一戰克取略陽,打得秦虜心驚膽戰!」
邊上沒有外人,除掉莘邇等,就是曹斐的親信,曹斐叉腰挺胸,搖晃着腦袋,說道:「不瞞你,幼著,這一仗,打略陽,我老曹還真是頭功!」拍了拍腰上的佩劍,自得地說道,「雖然寶劍久未飲血,然老將就是老將,上到戰場,……我給你說,幼著,四個字形容我。」
莘邇笑吟吟說道:「想來必是『寶刀未老』四字了?」
「所向披靡!」
莘邇點了點頭,一本正經地說道:「將軍先殲同蹄俞,繼克略陽城,入略陽郡十日兩戰,悉皆獲勝,『所向披靡』四字,當之無愧。」
兩人哈哈大笑。
莘邇收住笑聲,打望道上行軍的隊伍,太馬營的騎士過後,是另一支騎兵,這支騎兵的再後頭,遠望之,便是步卒了。他問曹斐,說道:「大王和麴公在哪裏?」
「大王和老麴他倆在中軍。我這就派人,去請大王和老麴過來。」
莘邇心中一動,瞧了曹斐眼,有心問他一句「你為何不在中軍陪從大王」,轉念一想,覺得這話似有挑撥曹斐和令狐樂的意思,作為方正君子,他不屑行此「宵小之計」,遂咽下了此言,沒有發問。
道上是絡繹不絕的部隊,路邊莘邇和曹斐閒談。
等了好一會兒,曹斐派去請令狐樂、麴爽的人,在前引路,領着令狐樂、麴爽來到。
令狐樂、麴爽兩人都騎着馬,沒有乘車。
莘邇、曹斐聯袂前迎。
兩下相見。
令狐樂、麴爽下馬,雙方見禮罷了。
莘邇說道:「恭喜大王,一戰而克略陽,大王而今的威名,定是已然震動關中。先殲滅同蹄俞部,再克取略陽堅城,大王,這兩道捷訊,我聽聞時,都是歡喜不已啊!」
令狐樂自矜說道:「攻克略陽,說來倒全非是孤的功勞。麴、曹二將軍亦皆有大功,尤其麴將軍,指揮得當,其部將士,爭先奮勇,人人用命,故此,孤才能順利地打下了略陽縣城。」
略陽之所被攻克,首先,的確是如令狐樂的希望,最早是從城西打開的突破口,但其次,如果論功勞的話,令狐樂適才所云之「麴、曹皆有大功」,實也是客觀的事實。
這場仗能夠打贏,主要的功勞,其實是在麴爽和曹斐。
是他兩個分別在城北、城南吸引住了略陽守軍的大部分兵力,然後令狐樂才能趁機在城西取得突破,率先攻入城中,而且他打入城中的先頭部隊,也不是他親自組建的「虎賁郎」,而是麴爽、曹斐早前撥給他的那些麴、曹兩軍的精銳戰士。
直白點講,攻下略陽縣城此戰,明面上看,令狐樂負責指揮的城西是頭功,然實際上,令狐樂不過是因人成事罷了,真正的功臣其實是麴爽、曹斐。
麴爽說道:「略陽之所得克,都是大王指揮若定的功勞,臣豈敢貪功?」
曹斐分着羅圈腿,站在令狐樂的側後,手摸頷下鬍鬚,滿臉是笑,也說道:「略陽所以能在十天內,即被我王師攻克,皆賴大王天威,臣等微末小勞,不值一提!」
剛才自誇打下略陽他是頭功,這會兒自謙微末小勞,不值一提,前後語意截然相反也就罷了,關鍵是,這兩通話,曹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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