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一日,進展不是很大。
這天晚上,令狐樂把麴爽、曹斐等將召到他的帳中,對他們加以勉勵。
第二天繼續攻城。
又是打了一天,比起前日,稍有進展。
進入到第三天,戰況出現了有利於隴軍的變化。
城北、城南麴爽、曹斐部連續三天的猛烈進攻,終於使城北、城南的守卒頂不住了,守將不得不抽調了部分的城西守卒,援助城北、城南;城西的守衛出現了相對空虛。
就在這一天,虎賁郎、郡縣兵、西域兵等令狐樂直接統轄的城西各部,以麴爽、曹斐分給令狐樂的部分精卒為突擊力量,開始趁機對城西展開攻勢。
……
令狐樂挺立望樓,觀看望樓下頭,隨着他令旨下達而魚貫出陣,殺向略陽縣城的唐、胡各部兵卒,就像一股股紅色的鋼鐵潮流,覺得這幅場景與他這兩天的想像一般無二。
「孤一令既下,千軍萬馬勇往直前!」
抑制不住的豪情再度充滿他的心頭。
令狐樂握緊袖中的拳頭,想道:「我定要從城西打開缺口!給母后,給麴爽、曹斐,給三軍將士,更是給阿瓜看上一看,我,……定西的王,儘管年輕,卻能征善戰!」
令狐樂本身在城西,又身處高處,所以對城西的戰況,看得比較清楚。
如果說前兩天,他遠眺的城北、城南戰況,可以用恢宏形容,那麼如今在他眼皮子底下開打的城西戰況,因為細節可以入眼,便可以用慘烈來形容。
尤其他所組建的虎賁郎,絕大部分都是新兵,平時列陣演練,固然威風凜凜,真刀實槍的一開打,沙場的經驗不足,兼及陳不才立功心切,督戰甚促,傷亡不免就會不小,虎賁郎的軍械雖精,然平均算下來,比城北、城南那些老卒的傷亡還要大上一些。
戰至過午,前線的重傷員增多,就地無法安置,只能抬回營中。
抬還重傷員的民夫,有的經過瞭望樓。
令狐樂不經意掃眼看到,目光略頓,指着問道:「那是孤的虎賁郎麼?」
陳不才在前頭督戰,此時未在樓上。
左右從臣答道:「回大王的話,察其衣甲,應是虎賁郎。」
望樓高達數丈,瞧不清那些傷員的形貌,但能看到,數量頗多。
不過對此,令狐樂早有心理準備,他心道:「『慈不掌兵』,此兵法之教。不能因為傷員略多,就起惻隱之心!待孤打下略陽、天水之後,厚厚地撫恤陣亡、賞賜傷者就是!」收回目光,不再多看,仍把注意力集中到西邊數里外已近白熱化的攻城戰況上頭。
護城河已被填平數段。
麴爽、曹斐部分給令狐樂的精卒為主力,虎賁郎、郡縣兵、西域兵為輔,約有千餘戰士過了護城河,在城西的城牆外頭架起了雲梯,或攀附雲梯仰攻,或推撞車撞擊城門。
城下喊殺震耳,城頭鼓聲如雷。
敵我箭矢如雨,彼此拼死鏖斗。
城頭的兩架拍杆左右揮舞,就像兩條巨大的手臂,附城仰攻的隴卒戰士,凡是被其碰到的,無不凌空飛起,有的墜落在地,登時摔死,這還是好的,有的倒霉些,被拍杆的釘子戳透,竟是附着在拍杆上,隨着拍杆飛舞半空,求死不能,慘叫連連。
又有那城頭的檑木,由鐵索懸着,自城頭狠狠砸落到城腳的隴卒戰士隊中;那檑木下邊有輪,隨之,守卒操作檑木,便在隴卒隊裏橫衝直撞,所過處,活生生的人被碾壓成泥。
忽然城西偏北城牆段的那架隴軍雲梯處,出現了一陣大喊。
喊聲之大,令狐樂都能聽見。
令狐樂轉眼眺去,見是那段城牆上的守卒使用了火攻的手段,丟下了不知多少的雉尾炬,雖然雲梯有防火的設計,難以引燃,可雲梯上的隴卒戰士卻無防火的能耐,如似火球一般,一個個的從雲梯上掉下,掉落的途中,有的手舞足蹈。
「大王?」
「……」
「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