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為了「打擊令狐樂的威望」,莘邇大概還不會叫黃榮上書令狐樂,請令狐樂下罪己書。事實上,他之所以打算這麼做,另有一個重要的緣故。
便是他與左氏提及過的。
對外製造隨着年齡的增長,出於權力的爭奪,而導致的令狐樂與他的關係越來越不和的現象。
令狐樂和莘邇的關係,現在的確是日漸隔閡,倒也不需莘邇費盡心思,他只要「隨波逐流」,順水推舟即可。眼下之「請令狐樂下罪己書」,就是順水推舟的一例。
決定做下,莘邇傳書黃榮。
黃榮接到莘邇的命令,拿出了他一貫的雷厲風行,於兩天後的朝會上,便即提出了此議。
提出此議之前,曹斐剛向令狐樂報告了一個好消息。
應唐艾的建議,自去年初冬開始的「隴山戰鬥」,時斷時停地一直打到了現在。算起來,前前後後,總共打了差不多十餘仗了。每次戰鬥的規模都不很大,持續的時間也不很長,多則千餘人,打上十來天;少則數百人,打上兩三天。總的來看,勝負參半。
畢竟地利在秦軍手中,又同時前後參戰的諸部隴兵,除了初次戰鬥用的多是老卒以外,其餘歷次戰鬥,在莘邇的建議下,則都改成了以秦、河兩州的府兵為主力,府兵是新兵,之前沒打過仗的,即使有唐艾的部署,及王舒望、魏咸、馬輝等將的指揮,戰績不太好也在情理中。
曹斐報告的好消息就是,小半個月前開始的又一次隴山之戰,隴兵打贏了,不但打贏,且還順利地在隴山西麓的某個險要之處,成功地建成了塢堡。至此,隴兵在隴山建的塢堡、關卡,達到了三個之多,隴山西麓的小半地段,都有了隴兵的身影。
令狐樂非常開心,跪坐王座,似模似樣地摸着嘴唇上黑絨絨的鬍鬚,說道:「太好了!這幾天,孤接到的要麼是河州蝗災的飛報,要麼是隴州蝗災的上報,總算聽到了個好消息。曹斐!」
曹斐叉着羅圈腿,捧着笏板,彎腰應道:「臣在。」
令狐樂說道:「要賞!大大的賞!」
曹斐說道:「是。」
令狐樂問道:「這場勝仗是誰帶着打的?」
曹斐答道:「此戰之主將是王舒望。」
令狐樂心道:「果是王舒望!」想了下,命令說道:「孤聞秦州諸小將,舒望最能戰,以往他就戰功顯著,這次又浴血殺虜,為孤在隴山建成了個塢堡,孤不能不另外加賞!」
曹斐說道:「是,理當加賞。大王,打算賞什麼?」
令狐樂已有主意,說道:「賞孤親自監製的咸寧寶刀一柄!」
親政後不久,令狐樂學他父親令狐奉登基後的故事,令造了百鍊鋼刀十口。令狐奉造的那十口寶刀,銘文「霸」字;令狐樂造的這十口寶刀,銘文「咸寧」。咸寧者,現下唐室之年號。
曹斐嘖嘖稱羨,說道:「王舒望這小子倒是好福氣!大王親自監製的這十口寶刀,自造成以今,除了送給征西和賜給麴爽等寥寥數人以外,不曾再有賜下,王舒望卻是竟得賜一柄!」接下令旨,說道,「臣明天就辦此事。」
曹斐退回班中,黃榮大步出列。
令狐樂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心道:「又來!」
幾乎每次朝會,黃榮都有事奏報,並幾乎每次他奏報的事,令狐樂都不願允可,但又幾乎每次,末了都還是得同意。故是,令狐樂現如今,當真是看見黃榮就煩。
黃榮下揖行禮罷了,捧笏昂立,大聲說道:「大王!臣以為,當下不易賜刀與王舒望!」
令狐樂以為他是有事奏請,沒想到他會說這話,怔了下,勉強問道:「為何?」
黃榮說道:「大王適才說到了河州、隴州等地的蝗災。臣也看到各郡送呈到朝的奏報了。這次蝗災,受害的郡縣很多,河州、隴州,泰半皆受其災!大王,當此飛蝗肆虐、百姓哀之的時候,臣愚以為,當以治蝗為要,怎能於此之際,不修德政,反以刀甲賜臣下?」
令狐樂說道:「治蝗自然是要緊的事,就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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