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莫陳馱問道:「是不可取,還是大司馬膽怯,不敢追?」
慕容瞻堅持己見,苦口婆心地說道:「監軍,不是我膽怯,不敢追,實在是追不得!首先,賀渾勘的陣型不亂,慕容倉縱便追之,定然也不能克勝;既不能克勝,我軍的陣型反因此已亂,則賀渾邪勢必就會盡起他中陣的精卒、左陣的高力,並來攻我,到的那時,我軍只怕唯有大敗這一個結局。」
慕容美陪侍在慕容瞻的身側,眼見侯莫陳馱一再地咄咄逼人,實在是忍不住了,反問侯莫陳馱,說道:「若是因此而敗,丟了兗州,使中州面臨危局,敢問監軍,這個責任誰來負?」
侯莫陳馱往邊上低頭,掃了慕容美一眼,接着回過視線,乜視慕容瞻,呵呵地冷笑了兩聲。
慕容美按劍昂首,問道:「監軍笑什麼?」
侯莫陳馱撫摸鬍鬚,輕描淡寫地說道:「會不會因為追擊而戰敗,我不知道,但如因不追擊,而錯失戰機,使我王師不能一戰而滅賀渾邪,致使賊寇做大的話,我卻知責任該誰來負!」
什麼叫「如因不追擊,而錯失戰機,使我王師不能一戰而滅賀渾邪的話」?這句話聽入慕容瞻、慕容美父等的耳中,眾人都是心中不由咯噔一跳。慕容瞻父子兩人對視一眼。
慕容美心道:「我父子為朝廷、為國家捨命奮戰,從我阿父率兵至兗州日起,我阿父幾乎就沒有再睡過一個好覺!每天不是巡視軍營,撫慰士兵,催促鄴都送輜重、補給,就是親自統籌,與叛兵作戰,眼看着阿父日漸消瘦!莫說阿父,就是我,我的這身衣甲,也是多日不曾卸過,早已然鎧甲生虱了!我父子這般為國,朝廷卻對我阿父猜疑不休,派了你個狗賊監軍!
「你個狗賊,自日前奉旨來到軍中以後,半點好作用沒有,卻頤指氣使,只顧處處與我阿父作對!現又說什麼『錯失戰機』!你個狗東西,擺明了是在威脅我阿父,如不接受你的意見,等到戰後,你就要上奏聖上,誣陷是因為我阿父怯懦不敢戰,而才導致未能剿滅賀渾邪!
「狗賊!你狗仗人勢,信口雌黃,非要搞得我阿父兵敗,我大魏亡國不可麼?」
熱血忠誠不得理解,被那小人威脅、污衊,滿腹的悲憤之氣,迴蕩在慕容美的胸腔。
他攥住劍柄,忍了又忍,才沒有拔劍而出。
慕容瞻默然了會兒,嘆了口氣,下令說道:「便按監軍的話,命慕容倉出陣追擊!」
慕容美大急,說道:「阿父,不可啊!」
慕容瞻擺了擺手,示意他莫再說話。
慕容美從慕容瞻投來的眼神中,看出了濃濃的無奈。
也是難怪慕容瞻無奈,更難怪慕容瞻儘管極不贊成侯莫陳馱的建議,卻最終不得不聽從接受,正如慕容美的所思、猜測,「錯失戰機、致使賊寇做大」,這着實是一項大罪名,往深里說,這項罪名又可引出「養寇自重」四個字來,此四字,加上慕容炎、慕容干必欲將慕容瞻除之而後快的心思,兩者一結合,慕容瞻自問之,他承受不起。
軍令傳下之後,望樓上陷入了一片沉寂。
慕容瞻等人各懷着不同的情緒,不約而同地把目光都望向了左陣。
等了不多時,應該是軍令傳到了慕容倉的手上,諸人聽到,左陣中鼓聲大鳴。
繼而,先是兩三千的步卒脫離陣地,開始追擊撤退的郭黑、呼衍寶部,殺向賀渾勘的本陣,隨後,陣左的騎兵部隊也紛紛離開陣地,亦往賀渾勘的本陣馳殺而去。
侯莫陳馱的臉上漲出一抹紅潮,他興奮地觀看這一幕情景。
慕容瞻趁他不注意,喚慕容美近前,低聲吩咐說道:「你立刻傳令右陣與我主陣,不管慕容倉部勝敗如何,無我軍令,都不許擅動!務以守好陣地為要。」
慕容美應諾,避開侯莫陳馱的視線,悄悄地下瞭望樓,自去傳達慕容瞻的這道命令。
慕容瞻的這道命令,說亡羊補牢也好,說聊勝於無也好,在慕容倉部真如他之所料,因為賀渾勘部的本陣牢固不亂之故,進攻不利,根本就打不進去,而又果被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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