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黑的烏雲卷積在了一起,就像倒置於天際的漏斗,短暫的安寧後,陣陣雷聲響起,隨後大雨而至,沖刷着這充斥着鐵鏽味的城市。
舊敦靈的天氣總是如此陰鬱、多變,少有人能預測天氣的走向,可能熔爐之柱的一次大量排放,便會導致一場暴雨的到來。
雨水划過冰冷的裝甲,嘩啦啦地落了一地,有雷光划過,繪製出一個又一個同樣灰黑的身影。
全副武裝的鎮暴者把守在重要的路口,將下城區封鎖,黑色的雨傘堆滿了街道,淨除機關接手了下城區,進行着清理,獵殺着那些殘餘的妖魔。
陽光不再,天空陰鬱,鐵鯨遊蕩在下城區的上方,一束又一束的光芒投下,映亮了荒涼衰敗的大地,為他們指引方向。
洛倫佐幾人呆在街角的屋檐下,躲避着大雨,他們離下城區既不近也不遠,原本將其分割的建築,在鎮暴者的暴力突進下,完全崩塌,廢墟之後便是荒涼的世界。
繁華與破敗緊密地相連着,直到這一天,其間的屏障崩塌了,他們在廢墟的內側,下城區在廢墟的外側。
這裏也到處都是打着黑傘,他們檢測着損毀的情況,救助着傷員,還有人拿着蓋革計數器來回總得,勘測着侵蝕的強度。
洛倫佐幾個人沒有什麼大礙,也沒有什麼明顯的傷勢,在這種緊急事態下,他們被晾到了一邊,幾人就像罰站一樣,躲在屋檐下避雨。
卲良溪和羅德說說笑笑,大概是卲良溪救了羅德一命的關係,羅德開始把她視作頂級客戶了,再怪的問題,他都十分有耐心地解答着。
伊芙和紅隼不在這裏,他們協助着其他人,對下城區進行控制,順便解釋一下當時的情況,訴說事件詳細的過程。
邵良業靠在一邊,他可能是還在想【忘川】到底是啥,也可能是在發呆,他望着一重重的雨幕,注視着這座陌生的城市。
「真冷啊……又要冬天了。」
洛倫佐叼着一根煙,一臉頹廢地蹲在一旁,就像個無所事事的小混混。
冬天來了,神誕日也不遠了,然後便是新的一年……這是自己在舊敦靈的第幾年了?第八年,還是第九年來的?
洛倫佐也有些記不清了,一切都過的太快了,讓人覺得時間是如此地短暫。
想想也是,如此漫長的時光,落在紙張上,也僅僅是寥寥數句,更不要說那些未能留下印記的人了。
將煙頭丟進雨中,火星跌跌撞撞,停留在另一個人的腳步,洛倫佐抬起頭,是一臉疲憊的紅隼,看向他的身後,伊芙正打着黑傘對其他人說些什麼。
「下城區已經恢復控制了,鎮暴者入場後,殘餘的妖魔毫無威脅,現在唯一麻煩的是,要怎麼在這個複雜的環境裏,把他們全部清洗一遍。」
紅隼對洛倫佐講述着現在的情況。
「報告什麼的,我們這邊負責就好,你們可以先行返回永動之泵了。」
「你這算加班嗎?」洛倫佐戲弄着。
「唉,大概不算,」紅隼嘆了口氣,「應該算是正常上工。」
「你不是說艾德倫也來了嗎?我們好像找到了他的蹤跡。」紅隼才想起這件事,他又說道。
洛倫佐猛地站起,一臉的警惕,追問着。
「怎麼回事?」
早有預料,可這樣兩頭可怕的怪物徘徊在舊敦靈中,洛倫佐也不得不心生警惕,倍感壓力。
「工業區,在下城區爆發侵蝕後,機械院附近的工業區也爆發同樣高強度的侵蝕,但那裏是一片廢棄的區域,平常只有實驗武器時才會用到,所以那裏沒有人存在,蓋革計數器覆蓋也不是很廣。
機械院先是觀察到接連不斷的爆炸,然後便是緊隨而來的侵蝕,好像有什麼怪物在裏面廝殺,他們是等到一切平靜後,才去勘察的情況。」
紅隼也只知道這些了,他示意洛倫佐去找亞瑟梅林他們。
「反正你回到永動之泵後,應該就能知道詳情了。」
「那這裏不需要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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