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與雨交織着,在這朦朧的雨幕下,光芒被扭曲成了不同的模樣,妖魔們一個接着一個,它們就像原始的野獸,一切的行動出於野性的本能,完全沒有意識到洛倫佐的強大,只是不斷地朝着他發出送死般的進攻。
折刀機械式地斬擊着,在斬擊的同時,洛倫佐也在思考着什麼,看着那一張張被雨淋濕的面孔,洛倫佐第一次不再以獵魔教團教導的他的那些去思考。
在獵魔教團時,教士們以神學的角度去解釋妖魔的一切,可現在不再以宗教的角度,單純的以理智的觀點去看這一切時,洛倫佐有着數不清的疑問。
妖魔為什麼如此渴血?
教士說這是神的敵人,從神之影里爬出的邪異們,可這樣的邪異卻只針對人類殺戮着,它們不會摧毀其他的動物,這太反常了,它們殺死人類似乎只源於原始的欲望,甚至說以雪爾曼斯所提出的「趨光性」而言,人類便是妖魔眼中的光,它們不擇手段也要得到的光。
嗚咽的嘶吼聲中,斷肢與鮮紅的內臟散落一地,在洛倫佐高超的劍技下,這些普通的妖魔被輕易地切成了數不清的碎塊,鮮血隨着雨水滾入下水道之中,看起來清道夫們又有工作要做了。
「莫里亞蒂……新教團的莫里亞蒂……」
洛倫佐低語着那個名字,莫里亞蒂給洛倫佐的感覺很不同,洛倫佐很難形容那種感覺,又或者說,洛倫佐看不透這個人。
起初時洛倫佐根本沒有意識到身邊有這麼一個危險的傢伙,直到莫里亞蒂自己暴露了身份,洛倫佐自認為自己是個很警惕的人,可這次他什麼都沒有察覺,似乎那張該死的笑臉還在自己眼前,可下一刻那張臉變成瘋狂的模樣。
「洛倫佐……」
風雨里傳來呼喚的聲音,洛倫佐的動作一滯,便再度握緊了折刀。
所有的妖魔都被他斬除了,屍體堆積在地面上,腳下的雨水也被染成了暗紅色,它們混合在一起,流經洛倫佐的腳下。
可在雨幕的盡頭,有模糊的人影呼喚着洛倫佐的名字,他們踩着積水一點點地走了過來,直到令人洛倫佐可以看清他們。
「是……你們……」
那是令人懷念的裝束,可現在那神聖的教袍被雨水打濕,一副狼狽的模樣。
是獵魔人們,他們從雨幕之後走來,步伐踉蹌,越是靠近洛倫佐這種異常便越是明顯,同時那呼喚的聲音越發強烈,數不清的聲音匯聚在了一起,重擊着洛倫佐的耳膜。
「你們已經死了才對。」
洛倫佐臉上沒有絲毫的痛苦之色,只是帶着無盡的懷疑。
他們死了,洛倫佐親手殺死了他們,在那艘駛離翡冷翠的船隻上,他處理了最後失控的獵魔人們,將他們徹底無力化,屍體綁上鐵錨,投入死寂的深海里,希望他們能就此得到長眠。
可現在他們回來了,仿佛是借着雨幕從那大海深處歸來,隨着靠近,那完好無損的身體上一瞬間迸發出了數不清的傷口,粘稠的鮮血從其中緩緩流淌而出,染紅了教袍,染紅了雨水,將腳下的積水變得暗紅,而這樣的暗紅色還在不斷地擴散。
就像有什麼糟糕的事情要發生了,那躁動的聲音開始衰落下去,它們就仿佛擁有生命一般,迅速地逃離着,轉瞬間風聲、雨聲、雷聲、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無止境的寂靜里只剩下了洛倫佐那變得愈發沉重地呼吸聲與心跳。
「噩境之幻嗎?」
洛倫佐一眼便識破了這些幻覺般的東西。
他們是死人,而死人不會出現在這裏,可隨即他便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這不是什麼所謂的噩境之幻,噩境之幻會勾起被捕獲者的噩夢,可這些東西可算不上洛倫佐的噩夢,而莫里亞蒂來自新教團,他無法像勞倫斯那般詭異地操控妖魔……這是他的權能,又或是某個藏在雨幕後的獵魔人的權能。
權能·拉斐爾。
洛倫佐曾接觸過這個權能,這是獵魔人派系中唯一一個幻覺類的權能,實際上以「幻覺」來稱呼並不準確,它更側重的似乎是精神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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