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海燕找到了老夫子一家,還沒等開口整個人怔住了,眼光死死盯住他們的破碗——裏面裝的居然是糠菜與玉米做的窩窩頭,顏色泛黃、發黑,看上去就讓人倒胃口,比剛才那份還要差勁許多。
「先生,你們怎麼……」終究是女孩子出身,夏海燕只覺得鼻子一酸,話語也哽咽起來。
郭夫人不好意思地說:「夏姑娘,家裏窮,土匪又不時來搶,只能拿那些招待你們了,委屈了你們我心裏不好受啊!」
剛才還嘀咕伙食難以下咽的眾人得知這個情況羞愧難當,海燕心裏難過,緊緊地把郭靜摟在懷裏,眼淚「吧嗒吧嗒」地滴落下來。後知後覺的夏海強闖了進來,一看泛着黑黃的糠菜窩頭,怒了,搶過一個就衝到外面,不由分說揪住一個土匪的衣領,像老鷹捉小雞似地將對方提起來,另一隻手攥着窩窩頭在對方眼前晃蕩着,「我給你看看,老百姓就只剩下這種吃了,你們這幫狗日的居然還敢來搶?你們是不是人?」
土匪被抓得透不過氣來,手被綁住了又不能掙扎,兩條腿在空中亂蹬,發出「啊啊」的慘叫聲。
「海強,別亂來,快把人放下。」秦時竹製止了夏海強的舉動。
夏海強顯然余怒未消:「老大,這幫混蛋的良心全部讓狗給吃了,還留着做什麼?全部宰了,給鄉親們出氣!」一聽要大開殺戒,地下跪着的匪徒們頓時恐慌起來,身手被繩子拴着,跑又不能跑,一個個發出絕望的哀鳴聲與討饒聲。
「胡鬧!」秦時竹眼睛一瞪,怒喝道,「殺了他們就能解決問題了?就能讓鄉親們吃上飽飯了?就能從此天下太平了?」
「那你說怎麼辦?」
「首惡必辦,脅從不問。魏二麻子已死,其他人可以適當寬大。除罪行累累、惡貫滿盈的匪徒以外,其餘都可以釋放。」
「釋放?讓他們出去再當土匪,再來禍害鄉鄰?」
「大爺……各位大爺……小的以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為非作歹了,若是再動歪腦筋就讓天雷轟死!」其餘幾個一聽有活命機會,連連發誓要重新做人。
「浪子回頭金不換!想來你們也是被逼得走投無路才走上這條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今天我就放你們一條生路,讓你們有個改邪歸正的機會。」
「下次要是再讓我知道你們為非作歹,非抽了你們的筋,剝了你們的皮不可。」夏海強甩下兩句狠話,唬得眾匪徒又是連連磕頭求饒。
郭寶捧着一堆東西走近來:「秦先生,這是從剛才那幾個死人身上搜出來的。」
一眼望去,有碎銀,有鷹洋,還有互不配套的金首飾——八成也是搶來的,土匪們恐怕做夢也想不到為了這些錢財居然送掉了自己的小命。
「這裏有30多兩銀子,10多塊大洋……各位好漢正好派的上用場。」聞訊趕來的郭田仁正準備將財物塞給秦時竹,後者連連推辭:「這些不義之財恐怕都是歹徒劫掠所得,倘若一時間找不到被勒索的百姓,便懇請先生代為保管。」
郭田仁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豈可,豈可,此乃各位好漢奮戰所得,理應歸各位所有。」
「先生此言差矣,」秦時竹正色道:「我等興義兵是為保境安民、替天行道,非為貪圖錢財,若殺人而斂財,豈非與土匪無異?不如這樣,先生用這些銀子替前日被燒的人家蓋一新房,剩下的買些米麵接濟全村,我們兄弟七人的伙食也從這裏開支,免得先生破費。」
「先生,您就收下吧,趕明兒買兩頭肥豬來犒勞全村百姓。」夏海強嚷嚷道,「打垮了強盜,咱們喜氣洋洋,先過個年再說。」
「是你想吃肉了吧?扯什麼過年?」陸尚榮踢了夏海強一腳,「就你嘴饞。」周圍早已圍攏了一堆看熱鬧的村民,呼啦一聲全笑開了,將夏海強鬧了個滿臉通紅。
看到秦時竹的態度很堅決,郭田仁也不好意思再推來推去,心裏的佩服卻又深了一層:「夏壯士言之有理,明兒就讓小兒去鎮上買肥豬,買麵粉,咱們全村好好吃頓餃子……」
「好!」眾人「轟」地一聲鬧騰起來,全是熱烈的喝彩聲。正好前次房子被燒掉的那幾戶村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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