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濃,打土匪也是明兒的事情,還是先填飽肚子要緊。
進了山洞,還沒等人頭相互熟絡,飢腸轆轆的郭田仁一家已不好意思地接過了餅乾,不顧斯文形象就大嚼起來,連稱好吃。夏海強大窘,方才剩餘的燒烤鳥全被他吃進了肚子,火堆旁還有好幾根鳥骨頭呢!但是對方似乎並不知情。
「秦先生,這糕點味道極佳,又非常經吃,小老兒雖只用了這麼一點,但肚子已經完全飽了。」秦時竹等人大笑,野戰口糧自然是高效方便。
其餘眾人隨後便按秦時竹的暗示統一口徑編造了來歷,胡謅是南洋呂宋一帶的僑民,自小便是相熟的兄弟,父母都是跑海船的小買賣人,後因遭遇風浪而出事,一直就彼此相依為命……
「幾位兄弟的官話倒是說得不錯。」
「我等久居海外,但一日不敢忘本。少年時在鄉受過老夫子指點,後來走南闖北又學了點。」
從閒談中了解到,郭田仁夫婦育有兩子一女,長子郭文在太平鎮上給別人作賬房先生;年輕後生便是次子郭寶,19歲,在家務農;臉上抹灰的卻是女兒郭靜,16歲,未曾出嫁。由於父親是塾師,兄妹仨都略通文墨,思想也較普通農村家庭開明,很願意了解世面。
攀談中兩兄妹很快就克服了靦腆和害羞,主動問些外面世界的事,用很崇敬的神情聽秦時竹等人神侃。在他們眼中,這7個人千里迢迢從南洋趕來,一定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哪曉得這幫人說的話有些是牽強附會,有些是無中生有,有些是張冠李戴,十句倒有七句有問題,但兄妹倆愣是沒聽出破綻,聽得津津有味。
扯了半天的閒話,終於言歸正傳:「這幫強盜有多少人馬?使何兵器?是何來歷?」
「來本村劫掠的大約十餘騎,領頭的一臉大麻子,人稱『魏二麻子』,也不知是哪裏的馬匪。那個馬三爺我從未謀面,聽說是這一片土匪的總瓢把子,手下有多少人也說不清楚,有刀有槍,靠着劫掠商旅為生。」
郭寶憤憤地說:「這幫強盜不僅劫財而且劫人,動不動就把人綁票到山上,要家裏人出錢贖人。出得起錢贖人的總是少數,大部分本來就是苦哈哈,連口飯也吃不飽,哪有多餘的錢財?被他們擄去的人若無錢贖票又不甘於落草為寇、同流合污的,基本沒有能活着下來的……」
「劫富濟貧否?」
「劫富濟貧?」郭田仁直搖頭,「強盜雖然也眼紅富人大戶的錢財,但知道對方有家丁護院,一般不敢動手,只能打打小老百姓的念頭。至於濟貧,哼哼……除非是太陽從西頭出來。」
夏海強惱了:「他奶奶的,這幫混蛋!」
「原本土匪尚沒有如此猖獗。俄人入侵以來,地方不寧,百姓窮苦日盛,上山為匪的日漸增多,聽說這馬三爺是來者不拒,人馬多折騰就大,現在擾得四方村落不安。」
「既如此,我們先掃除了這幾個混蛋,過幾天再去找馬三爺的晦氣,看他究竟長几個腦袋?」
議來議去,陸尚榮等人決定先跟隨郭寶下山,查勘地形,以便明日動手。出人意料的是,老先生居然堅持自己一同前去。
「天黑路滑,先生有個閃失不好。」
「無妨。老夫雖然痴長了幾歲,卻也明白事理,怎可退縮不前?」一較真,讀書人的骨氣和執拗勁便上來了,「再者老夫在村里還有那麼一點聲望,眾鄉親見諸位壯士模樣估計深有疑慮,只要老夫出面做保,必定事半功倍。何況村民恨強盜入骨,倘得他們協助,必定更見成效。」
「恭敬不如從命,請老夫子帶隊,下山時務必小心。」秦時竹交代夏海燕,「老何眼睛近視,這次行動你們倆負責看守山洞,我們下山辦事,夜裏就不回來了。」
「千萬小心。」
「沒事。」望着自己妹子那副依依不捨的模樣,夏海強大大咧咧地笑道,「這幾個毛賊不用他人出馬,我輕鬆搞定……唉呦,誰扔我石頭?」
不消說,肯定是周羽的傑作,眾人忍俊不禁,強忍着才沒笑出聲來。
下山後走了約7、8里地就到了郭田仁的家,映入眾人眼帘的唯有一間低矮破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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