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本來是悄然回到月神界,但不知為何卻被他人發現,並推波助瀾,讓我義父的聲譽受到了極大的創傷。我娘本以為義父會更怨她恨她,或許會親手殺了她,但是……」
她輕輕一聲喘息,道:「他對我娘說,『無垢無涯』,是他一生的誓言,不因她是無垢神體,也不因她已『不潔』,能再次回來,已是上天對他莫大的恩賜。」
雲澈:「……」
「那並非只是虛偽的空話。」夏傾月輕聲訴說:「在我娘回到月神界後,所有人,包括月神界的人都以為她被義父囚禁,每日在義父的憤怒之下暗無天日,甚至可能已被折磨至死……但實則,這些年,她有着自己的一方小世界,有很多專門陪伴照料她的侍女,而義父幾乎每天都會去看她陪她,每隔一段時間,便會以自己的力量為她續命,月神界那些最頂級的丹藥,也被他毫不吝嗇的用在我娘身上。」
「若非如此,我娘她早已不在世上,我也斷然不可能再見到她。」
雲澈心中深深震撼。
他對月神帝的印象,也在這一刻徹底改觀。
當年的「月無垢」一事讓月神帝承受了多大的屈辱,連初到東神域不久的雲澈都知曉,那甚至被稱作月神界史上最大的醜聞。
哪怕承受力再強的男人,也絕對難以忍受這樣的屈辱,何況王界之帝。他將一切憤怒和怨恨,都釋於月無垢身上,在所有人看來,完全是理所應當之事……即使明知道那不是月無垢的錯。
但,月神帝……卻對歸來的月無垢一如最初。
雲澈捫心自問,若換成自己,又能否做到……
「我娘走後,我爹一年病倒數次,會悄悄流淚,會面對着我娘的畫像一坐就是一整天……所以,我從小就發誓,總有一天,我要找到我娘,讓我爹不再以淚洗面,讓我們一家可以團聚……我醉心於玄道,為的就是這個目標。」
「終於,在月神界,我找到了我娘,卻也不得不面對義父。我曾經斥他、厭他、怨他甚至恨他,都是因為他,我爹娘不得不分離,我們一家永不能再團聚……但後來,我從我娘口中慢慢得知了一切,我親眼看到他對我娘無微不至的好,我卻再也無法恨起他來。」
「就連認他為『義父』,我都心甘情願。」
月神帝救了她的命,救了月無垢的命,並用自己的尊嚴,讓月無垢的餘生真正的在「無垢」中渡過,她如何去恨,如何能恨?
「月神帝……呃,你義父他,知道天玄大陸和夏叔叔嗎?」雲澈試探着問道。
「不知。」夏傾月道:「我娘不肯提及,義父他只問過一次,便再未問過。」
她們永遠不會讓月神帝知道夏弘義,而她將來回去天玄大陸,也永遠不會向父親提及月神帝……或許,讓夏弘義永遠活在對月無垢的思念之中,才是最不殘忍的結果。
「那你娘她……現在還好嗎?」雲澈再問。
「……」夏傾月微微搖頭,沒有說話。
雲澈的心裏微微刺痛。當年忽然恢復玄力和記憶,已是迴光返照,至今,卻又是續了整整二十多年……若非月神界那龐大無比的資源底蘊,以及月神帝毫不保留的施予,換做任何其他地方,或許月無垢都不可能撐到現在。
但似乎,月無垢已是徹底的油盡燈枯,縱是月神帝,也已無力回天。
月無涯,月神界的界王,東域四神帝之一,立於混沌最巔峰的男子,竟會如此痴心,如此悲情……甚至卑微的愛着一個女人。
神帝,終究也是有血有肉有心的男人。
「那麼,這場婚典,難道是……為了完成你娘最後的夙願嗎?」
「……最終和義父完成婚典儀式的不是我,而是我娘……」雲澈現在終於開始明白和理解夏傾月說的這句話。
她給了夏弘義七年,給了他一雙兒女,生命的最後,她想留給月無涯……
沒有想到,夏傾月卻是搖了搖頭。
「知道,為何義父會特意讓我在婚典之前露面嗎?」夏傾月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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