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說,咱們也佔着理……」
程處默大約也是個混帳性子,眼前如此複雜的情況被自己毫無意識地捋了幾句後,忽然覺得自己越說越有道理,於是腰杆漸漸挺了起來,說話的聲音也大了。
「對啊!西州危急,玉門關調兵馳援,沒虧任何道理啊!來日陛下得知,老田不但無過,反而有功才是……」程處默說着眼睛便瞪了起來,指着田仁會罵道:「老田,這就是你不仗義了,手裏明明握着五千甲士,卻遲遲不肯發兵馳援,你存了什麼心思?眼睜睜看西州陷落你就高興了?混帳東西,以後別說認識俺程家!」
田仁會欲哭無淚……
今日太邪性了,皇曆上一定寫着「不宜巡城」,不然碰到的人怎麼一個比一個不講道理?
「我……我懶得跟你說!反正玉門關的兵馬我絕不會調動一兵一卒,刀就在我脖子上,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田仁會終於怒了,對李素的同情,對許明珠的感佩,還有對程家的敬畏,在經過程處默一番胡攪蠻纏後,田仁會所有的耐心終於漸漸耗盡,目光斜瞥着程處默冷笑道:「盧國公府勢大,程小公爺殺個把守將應是無礙的,末將性命就在這裏,有本事把我大好頭顱拿去便是,想調兵?做夢!」
程處默呆了一下,頓時大怒:「好你個田仁會,給臉不要臉,當初你在長安時我爹還把你請到府上飲酒,晚上還遣了兩個胡姬給你暖床,如今你是中郎將了,眼睛鼻子高了,做人也不仗義了是吧?我家的酒算是餵了狗!你……你……」
程處默氣得滿臉通紅,真殺田仁會他當然不敢,只是氣極之下也不知該如何罵他才能使他受到良心的譴責。結巴半晌,終於狠狠一跺腳,大手朝他一伸:「給酒錢!給過夜錢!把我爹請你的酒錢和兩個胡姬的過夜錢給我!以後我程家就當不認識你!」
田仁會真想仰天吐一口狗血。
太沒面子了,真後悔認識程家父子啊。這種事居然大庭廣眾說出來,簡直……無地自容。
田仁會氣得直哆嗦,程處默指天大罵,許明珠垂頭啜泣,方老五一臉平靜。手裏的匕首仍穩穩架在田仁會脖子上,場面亂糟糟難以控制。
濃霧已漸漸散去,街道兩頭忽然傳來有節奏的腳步聲,眾人臉色一變,情知剛才跑出去的兩名親衛終於調來了玉門關兵馬,今日的事鬧得愈發大了。
「田仁會,你居然調兵?想圍剿我們嗎?今日我便死在這玉門關,讓你來日去長安報捷!」程處默大怒道。
田仁會仰天嘆了口氣,跟這種人真的沒法說話了,道理在他一邊時他得理不饒人。道理不在他這邊時便胡攪蠻纏,程家的人都這個樣子。
「小公爺,你要弄清楚,你們的刀此刻還架在我脖子上,你麾下部曲現在也正把我團團圍住,你能圍我,我為何不能圍你?難道我便該死麼?」
程處默想了想,確實是這個理,於是他很快做了個決定,……他決定暫時不講道理了。因為道理沒在他這邊。
「廢話不多說,西州危急,你到底調不調兵?老田,我也不讓你為難。來日陛下責罪,我程處默一肩擔了便是,絕不讓你受委屈,如何?」
田仁會冷哼道:「小公爺說得未免太輕鬆,如此大罪,你說擔下便擔得下麼?陛下會聽你的?最後九族被誅的還不是我田家!」
程處默也漸漸失去耐心了。使勁一跺腳,怒道:「既如此,我索性不跟你說了,兀那前面拿刀的弟兄,你架着田仁會往關外走,別怕,程家的老兵護着你,老田,得罪了,今日我便把你劫出關,一路劫到西州去,看你玉門關的兵馬跟不跟來!」
田仁會大急:「程處默,你知不知道你在給程家闖禍?不要命了麼?」
程處默大笑:「要不要命的,先救了我兄弟再說,弟兄們,走,咱們出關!」
挾持着田仁會,千人的隊伍一步步走到玉門關的城門甬道下,然後便走不下去了。
數千兵馬在甬道前早已列好了陣勢,幽冷的箭矢,寒光閃爍的刀尖長戟,還有一排排拒馬,鐵蒺藜,滾木……將甬道堵得嚴嚴實實,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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