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來到第二天。
高文酒店餐廳。
巴萊特·奎恩一如既往地一身馬甲襯衫,端着咖啡、蛋糕、四處遊走,勤懇服務,眼袋明顯,長着碩大鷹鈎鼻,臉上掛着公式化的笑容。
當他走過餐廳角落,腳步豁然一頓。
「貝爾,今天怎麼魂不守舍?」一個瘦得跟竹竿似的服務員正在和一個英俊的同事聊天,「一周看不到瓊,想她想得抑鬱了?耐心點,也許下個月她就能回來。」
「別做夢了,咱們以後都跟女神無緣再見!」英俊的同事忿忿不平地說,「我聽那群女人八卦,傑恩那財大氣粗的老婆鐵了心要搞垮瓊,誰也救不了她。」
「可憐的瓊,一旦判刑,沒個十幾年出不來,到時候已經從大美女變成身體走形的胖大媽。」
旁邊偷聽的巴萊特臉色莫名一白,小心翼翼地湊近加入話題,結結巴巴地問,「瓊不是誤殺嗎?十幾年的判罰太重了吧?」
瘦子蔑視地瞧了他一眼,不耐煩地轉開臉,繼續和貝爾交流,
「都怪那個禿頭胖子!偏偏在辦正事的時候玩上吊害死自己,還把髒水潑到了瓊頭上。」
……
巴萊特悄然低下了頭,遠離了喋喋不休的同事。
情況照舊,他笨嘴笨舌,和周圍格格不入,永遠被排斥在外,像個可憐的低能兒。
不,應該說更糟糕。
唯一給他灰色世界帶來一絲鮮活色彩的女人,他最愛的瓊,也被關進了看守所。
而且是受他連累。
……
六點下班,
精疲力竭的巴萊特返回公寓,直奔衛生間,取出了水箱裏珍藏的照片,用愛戀的眼神端詳仍然美艷絕倫的夢中女神。
「抱歉,親愛的,」他對着照片瘋狂親吻起來,陰沉的臉上,三角眼裏流露出令人肉麻的柔情,「我太愛你,被嫉妒沖昏了頭腦,一時衝動沒忍住,我沒想過陷害你。」
「原諒我!」
他紅着眼睛,擦乾淨女神照片上的口水,又珍重地收好。
隨後取出一張杰恩·哈登的照片,看着面目可憎的胖臉咒罵,
「死肥豬!受虐狂!變態!都是你的錯!」
「誤導我害了瓊!」
嘶嘶—
兩隻青筋突兀的大手對着照片一陣狂躁地撕扯,撕成了一堆碎片丟進馬桶沖走。
巴萊特擰開水龍頭,沖了整整十分鐘,把碎片統統衝進下水道。
鼻子噴着粗氣,他抬頭看着盥洗台上方霧氣朦朧的鏡子裏怒氣沖沖的臉,突然疑惑地揉了揉眼睛。
整個人像是被閃電劈中了一般愣在當場——
籠罩着一層水霧的鏡面上詭異至極地掠過一道清晰的劃痕,劃痕宛如一條晶瑩半透明的毒蛇,在鏡面上爬行、移動,眨眼形成了一句慘白的文字——
兇手!
……
「no!no!」
巴萊特被嚇得後退一步,驚恐地擦了擦鏡子。
衛生間角落的窗簾突兀地鼓動了一下,滲人的冷意,拂過他的後脖子,冷得就像死人腐爛的手。
巴萊特一陣毛骨悚然,渾身僵硬中,一層陰冷的涼意,猶如剛被剝下的死人皮膚般全方位地裹住了他。
連一根手指也動不了。
他的喉嚨也被什麼東西掐住,發出的尖叫變成了微弱的嘶嘶聲。
他無助地瞪大眼睛,看着鏡子裏自己那張蒼白、醜陋、驚恐得變形的臉。
呼呼——一陣風吹起放在馬桶水箱上的半張照片,晃晃悠悠地飄到他眼前,精準地貼到了鏡子上。
照片裏。
早已死去的傑恩·哈登正眯着漆黑的眼睛,咧嘴朝他冷笑。
你殺了我!
照片下方的鏡面勾勒出兩行清晰的文字,他耳邊好像響起一個聲音。
跪下向我懺悔
……
傑恩的幽靈來找我復仇了?
巴萊特被雷劈中般愣在原地,血紅的臉色轉為慘白,濕熱的汗水悄然浸透了滿身衣物,心臟快跳到嗓子眼。
包裹住身體的涼意越纏越緊,令他難以呼吸。
放鬆,放鬆。
深呼吸。
呼…吸…
他拼命張開口鼻,就像一條渴水的,快要窒息的魚。
但毫無徵兆,束縛住他身體的力量消失了,他渾身一松!
「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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