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民政的活。
這是董摶霄這樣儒生出身,想做好官的士人,最願意乾的活。
「哥,俺發現個事兒呀?」這時,徐達從外面進來,一屁股坐下。
「咋了?」朱重八問道。
「咱們都在山東了,還叫濠州紅巾,不大妥當吧?」徐達笑道,「山東的兄弟們,嘴上不說,心裏不想?」
「有理!」
朱重八點頭沉思。
濠州的底子,死一個少一個,以後還得要靠山東子弟兵,濠州軍確實不妥。
「那叫啥呢?」朱重八咧嘴笑笑,「咱讀書少,老董你給琢磨琢磨!」
「大帥已掃平天下貪官污吏,殺出一個盛世為己任,不如就叫太平軍?」
「不中!」朱重八搖頭。
董摶霄又道,「山河奄有中華地,日月重開大宋天?驅逐蒙元,破虜軍?」
朱重八一愣,苦笑,「更不中!」
徐達在邊上插嘴,「他朱小五,小名破虜!」
頓時,董摶霄大為尷尬。
三人大眼瞪小眼,沉默無言。
「有了!」朱重八一拍大腿,「山東自古是齊魯之地,咱們就叫齊魯軍,不搞那麼多花頭!」
直截了當,通俗易懂,倒也是朱重八的一貫作風。
徐達又問,「軍旗呢?」
「日月旗!」朱重八朗聲道,「日月所照,漢家舊土。日月所照,再無疾苦。」
看着他堅毅的臉。
董摶霄豁然發現,朱重八變了。
變得更有英雄氣,放眼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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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不是說出來的,是做出來,打出來的。
十月的風中,滿是稻田的香氣。春種秋收,幾千年的輪迴,讓生長在這片土地上的人,最愛十月。
一望無垠的稻田,隨風波浪。
波浪里,鐮刀聲此起彼伏。一個個人影,彎着腰一下下的收割,汗水不住的從他們的額頭滴落,落入腳下的泥土中。
忙碌的人,有白髮蒼蒼的老人,精壯的漢子,瘦弱的老婦,朝氣的少年。
男人們在前面收割,女人帶着盤蹣跚學步的孩子,在後面拾着落地的稻穗。
這是南京郊外,大漢的軍屯田地,秋收開始。朱五這個漢王不用臣子上表,清晨早早的起來,和軍屯的士卒家眷們,開始收割。
群臣的意思,漢王象徵性的干一會兒就好。
但是朱五從清晨,一直干到中午,就像個普通農人那樣,賣着力氣。
朱五強忍着腰上的酸痛,賣力的割着。他不但割,還割得很好,鐮刀揮過,整整齊齊一片。
他身後,朱玉帶着秀兒,小心翼翼的把落在泥土裏的稻穗,撿起來,吹乾淨裝好。
朱五注意到,秀兒的臉上已經很久沒有過如此鄭重的表情了。還有朱玉,這個流民的孩子,在見到稻田時,眼裏泛着神聖的光。
都是窮人出身。
糧食,就是命。
糧食,就是希望。
謝蓮兒帶着胖丫兒,拒絕了田埂上侍衛的幫忙,親自拎着食盒,走到地里。
收割完畢的田裏,高低不平,謝蓮兒走得有些吃力。但是她依舊笑着,艱難的在田裏走着。
她也跟着幹活來着,朱五收割,她在摞。此刻臉上都是紅色的潮紅,汗水打濕了頭髮。
遠處那些侍衛,露出了敬佩的目光。
「歇....歇會吧!」謝蓮兒把食盒放下,笑道,「該吃飯了!」
「好嘞!」朱五說着,手上用力,又割下一片稻子。然後艱難的直腰,笑着說道,「現在才知道那詩的含義!」
「哪句?」謝蓮兒拿出吃食問道。
「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朱五慢慢走過來,笑道,「將來有兒子了,每年都讓他來跟着秋收,這叫憶苦思甜!」
瞬間,謝蓮兒臉上更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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