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一切都那麼的順利,沒有人察覺,沒有人過問,而銀子又能源源不斷送到我手上,再讓我能輕易去買通邊關將領後,我就坦然了。
「或許現在看着我是在為非作歹,倒行逆施,但只要我今後取代了太子,便可重新彌補這一切,那些將領也好,官員也罷,他日總是要讓他付出代價的……」
這一大段話說下來,永王從一開始的恐慌變成了亢奮,雙目死死盯着自己的父皇,好像是在等待着對方的誇讚。
可結果,等來的卻是沉默,長久的沉默。
然後皇帝才幽幽地看着他,把手一招:「你,過來點。」
永王有些不解,但還是稍稍湊上了兩步。
「把頭抬起來,身子直起來。」皇帝繼續吩咐道。
就在永王按意思直腰探頭,湊到皇帝跟前時,孫雍突然一個抬手,啪的一個耳光狠狠地抽在了他的面頰上,然後手不作停,反手再出,又是狠狠的一巴掌,打得徹底蒙住的兒子一聲慘哼,身子一歪,砰然翻倒。
只眨眼間,永王的整張臉便高高紅腫起來,而他整個人還處於懵逼狀態,完全不知該作何反應才好了。
「糊塗!荒謬!蠢材!朕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蠢貨,怎麼就會把你當作可以扶持的未來之君……」皇帝氣得直打哆嗦,恨不能再上前踢他幾腳出氣。
都說某人大智若愚,而在現在的皇帝看來,眼前的永王,妥妥就是大愚若智了。自己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這個看着很精明的兒子,竟是個徹頭徹尾的糊塗蛋。
發了半天懵,孫璘才有了一點反應,歪在地上的他先是只覺着臉上一陣陣火辣辣的痛,然後心裏便是滿滿的恐慌,以及驚詫:「父皇……」父親的憤怒他可以接受,只是這根由卻讓人想不明白了——居然是因為認為自己愚蠢。
知子莫若父,永王的神色落到皇帝眼中,便已讓他知道了其中含義,便冷聲哼道:「以君賄臣,古往今來,能有幾人?你以為這樣做就能讓那些邊關將領歸心?簡直痴人說夢,那只會助漲他們的囂張氣焰,與朝廷離心離德,不把君王放在眼中。
「你可知道這樣做下來最壞的結果是什麼嗎?是如李唐後期那般的武將擁兵自重,藩鎮割據!朕一世英名,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蠢不可及的混賬東西?幸好此事敗露,要不然……」
皇帝的眼中滿滿都是恨鐵不成鋼,又盯了早已神色大變的永王半晌,方才有些吃力地做出結論來:「此事已在朝野之間都掀起軒然大波,只由張秋等刑部官員頂罪怕是無法讓人心服,既如此,你造下的孽,就由你自己承受吧。
「明日,朕就會下旨降你為郡王,奪去一切朝中職務,從此之後,你就好生做一個閒散王爺便是,就不要有其他不該有的心思了。」
「父皇……」永王這下是徹底繃不住了,嘶聲叫了起來。如此處置,可比突然打他一百個嘴巴子都叫他難以接受,那是完全要將他放棄啊。而就跟他剛才所說,走到這一步的自己其實早就沒有退路了,父皇在時還好,一旦太子登基,自己這個曾經的對手就必死無疑!
他想要懇求,求父親再給他一次機會。只是話還沒有出口呢,就被孫雍給打斷了:「朕意已決,你就不必多說了。朕做此決定,既是為了江山社稷,也是為了你能有一個好結果。」
在永王還一臉茫然的情況下,皇帝終於有些艱難地道:「以你這點心性,壓根就不足以與太子交鋒,若再不退走,只怕會被拿住更多把柄,最後連命都得搭上。」
永王完全聽不懂父親的話,依舊呆愣愣看着。皇帝卻已經沒了解釋的興致,當即開口:「韋棠!」
緊閉的門戶應聲而開,露出了那個佝僂而沉默的身影,只要皇帝召喚,他便會在任何時候出現在旁:「奴婢聽候聖人差遣。」
「把永王送出宮去,再讓皇城司的人看住了他,從此刻開始,朕不想再讓他與任何朝臣有所牽連。」
「奴婢遵旨。殿下,請隨奴婢走吧。」韋棠卑微地半轉身子,做了個請的手勢,只是這話語裏卻有着不容質疑的強硬。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我的書架 電腦版 手機版:https://hkm.21zw.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