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因為他在講義,而不是在講具體的事。
他用的是墨家辯術中的「籍使」假設,這個假設的前提之下,他說的滴水不漏。
確實,假使泗上和魏因為宋國開戰,秦國假使出兵攻打西河,那麼兩者出兵的意義是不一樣的。
可問題就在於「籍使」這個詞。
秦國使者的確和適談了一下午,乃至一直談到晚上,可問題是雙方除了一開始聊了幾句和宋國有關的事後,剩餘的時間一直在聊西域的事。
報紙的文章上,也的確沒有說秦人已經和泗上達成了一些盟約,絕對不能說墨家在撒謊。
文章上的內容連部分真相都算不上,因為通篇都是說假設籍使、沒有一句說的是現實。
而且這文章早在秦國使者見到適之前,就已經寫出來了。
…………
第二日一早,秦國使者看着泗上官方報紙上的頭條評論,默然不語。
昨晚上整個泗上所有盯着他的各國細作都親眼看到了他進入到泗上的核心地帶,也都知道和適談了整整一個下午。
現在就算是有個魏國的細作出現在他面前,他對天發誓說昨天除了談談西域的趣事、晚上的時候談了談極西之地的西王母之國的什麼獅身人面像之外,別的都沒談……只怕那魏國細作也不會信。
再說,就算是信了,也沒有用。
魏侯會不會信?
就算是秦君現在寫了一封親筆信,和魏擊說你們放心大膽地在宋國打仗,我要是乘人之危謀取西河我是孫子,魏擊會不會信?
報紙上不止寫了那些籍使,好寫了西河的山川地理形式,以及西河的重要性等等一系列的問題,並且剖析了一番秦國的改革。
當然,用的是批判的筆觸去批判的,句句不離秦國的變革並不能使得天下大利,但句句不離秦國的變革可以使得民眾為私利而戰而效死、秦國的銳士已經和以往孱弱的秦軍不同云云。
秦國使者正默然的時候,外面有人進來,正是一名墨者,送了他一樣東西。
那墨者只是個使者,手裏拿着一張紙道:「這上面是火藥的配方,如今聽聞秦國正在修建渭水灌溉,正需要火藥,這是有利於民的事,墨家當然要支持。」
「如今戰亂將起,轉運火藥至秦,多有不便。」
「昔年巨子做火藥,是為了利天下。」
「然而子墨子言,如劍,可救人,可殺人,天下之君多不義,火藥如劍,不可入不義之君之手。」
「故而巨子一直隱藏着火藥的配方,以防備不義之君拿去,用作不義之戰。」
「故而,火藥的配方泗上從未泄露。」
「如今天下戰亂又起,不少人或是自悟,或是研究,知曉了火藥的配方,但配比未必正確。」
「可配比不正確也能殺人,但是配比不正確開挖水渠炸石開山的時候,卻又不好,所以聽聞秦國要修渭水灌溉,又擔心轉運不易,故而將火藥配方拿出,希望秦地民眾獲利。」
「昔年,當塗山之大巫啟,得悟天志,以得火藥,助塗山女嬌獻於大禹,使得天下河川得以治理,民眾再無為魚鱉之災。火藥之物,本就是利民之物,今日既要治水,那還是要從大禹之志……」
最後的那番塗山女嬌和大巫、大禹的那些事,是墨家早就編造的,已經流傳了十餘年以至於天下都以為這才是正確版本的塗山女嬌和大禹、以及大禹之子何以名啟的「史實」。
這是當年火藥出現之後適編造的故事。
秦國使者看着那張被仔細封好、有蠟封的信條,忍不住笑了起來。
心道,泗上這些人,倒是一些妙人,極為有趣。
秦國會火藥配方的事,整個天下都知道了,而且按照泗上的「以驗為先」的方法和準則驗證之後,確定無誤那就是正確的配方,絕無錯誤。
這火藥配方要是在五年前拿出來,價值數城,可現在對秦國一文不值。
泗上知道秦國人知曉,秦國也知道泗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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