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上司發話了,羅正章只得略有些不情願地點頭:「那就如你所說吧。天一亮,你們就可派人去牢中提人。」
既然這最叫人難以接受的一點都順利通過了,後面的一些瑣碎小事就更好商量了。待關於查案的一切都佈置妥當後,楊震又把目光轉到了一直沒能搭上什麼話的提刑按察副使黃默的身上:「我等尚有一項為難處,還請黃大人相助。」
黃默人如其名,自來之後就顯得格外沉默,沒有發表自己的看法。直到楊震看向了他,才淡淡一笑:「就我司所知,尚有幾起案子是有問題的,你們就拿這些去交差吧。」
聽得這話,就是楊震也對此人判斷事情的能力也大感嘆服,他能坐到今日的位置,確實不光是運氣所致,居然一下就看出了己方最為看重的事情所在。
確實,楊震他們之所以今夜來此一着,除了想藉此與杭州的地方官拉近關係,從而站穩腳跟外,也有藉助他們的便利把手上的差事辦成的想法。若要由他們去查,即便是這些錦衣衛,在衙門中人不配合的情況下,也只有像這次般遇到突發事件才能有所收穫。可現在有了這些對本地案件了如指掌的人提出便不同了,而且這還不會得罪人,畢竟他們所能交出來的錯判案件必然是將損失控制在最小的,但卻又足夠叫唐楓向沈卓交差了。
至於接下來他們將全力去查的白蓮教徒被殺一事,那可是更大的功勞了,自然與沈卓無關,唐楓也不可能叫他分了功勞去。
在東方漸亮之時,他們之間的討論也終於告結。雖然一夜未睡,但大家的精神都還不錯,畢竟都沒有太大的損失,無論是府衙還是提刑司,都能夠接受眼下的結果。而且若是白蓮教一案能破,他們還有功可領呢。
在這兒用了些早飯之後,三名官員才告辭而去,錦衣衛也派了人隨羅正章前往提人,既然不必再顧慮沈卓的差事,接下來他們要做的,就是追查這兩起兇案了。
江南的春雨綿密,如絲如織,落在杭州城內外,落在匆匆而行的路人身上。
這雨叫詩人生出莫名的感動,叫深閨女子多增了幾分惆悵與思念,也叫一些心情不暢者更感悲傷。
齊鐵柱的母親李大娘便是第三種人,看着屋外連綿不斷的雨絲,想到兒子的遭遇,她更是悲從中來。或許待到今年秋天,在十字街頭,就能看到兒子與一眾重犯一起要被砍去頭顱了,而到那時候,她的生命也就走到了終結!
「兒吶,是為娘的害了你哪。娘沒有用,什麼都做不了。現在只能等着熬着,在送走你後,娘也就隨你去地府告狀便是……」
李大娘悲傷絕望的念頭突然被一陣敲門聲所打斷,這讓她頗感奇怪。自從兒子被官府拿去之後,村里人已將她都視作了兇手,以往熱情的鄉里早不登門,怎的今日這麼個雨天還有人來?
帶着一絲疑問,李大娘走到院前,打開了有些破損的木門。隨後,她就愣住了,雖然門外站了四五名高大的漢子,可她的目光卻只落在了趴在一副擔架上的病怏怏的男子身上,那是她的兒子——齊鐵柱。
「柱子,柱子真是你嗎?」李大娘立刻撲了過去,趴在兒子身上邊流着淚,邊問道。
「娘……是我,孩兒回來了。孩兒不孝,讓娘你擔心了……」齊鐵柱也滿臉是淚,掙扎着想要起身跪倒,奈何身上有傷,氣力不繼,是怎都起不來的。
「你不要起來……為娘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好孩子,你是怎麼回來的?」李大娘見狀忙攔住了兒子,又急切地問道。
「是這幾位官爺將兒子從衙門裏帶出來的,他們說兒子的冤情已經洗清,官府已經相信那客人不是兒子所殺了。」齊鐵柱忙解釋道。
「啊……」李大娘這才回過神來,咕咚一下就跪倒在了隨着齊鐵柱而來的楊震等人面前,當即磕頭道:「青天大老爺呀!多謝你們救了我的孩兒……老婆子無以為報,只有下輩子做牛做馬來報答你們了!」
見她磕頭如搗蒜般,就是楊震也覺着有些不是滋味,趕緊上前扶住了李大娘:「大娘使不得,既然你兒子是冤枉的,還他清白就是我們分內之事。今日我們此來,也是為了查案,還請您好好配合咱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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